吃罢这顿饭，两人继续向西南方行进。

二人跟在各种商队后面，有时下雨就找破屋避雨，吃饭时在驿站乞讨，多半人看他们衣着华贵，不会给他们吃的，少数商队有心善的人就会送他们一些吃食。

在某天雨实在太大了，他们跟丢了一个最大方的商队，也找不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路边的草比人还高。

在陈苓归第二次听到草丛里有类似婴儿哭声，但是没有寻找的任何哭声之后，情绪彻底崩溃。

她哭着抱着符邛，“有鬼！有鬼！”

符邛用外衣给她挡着雨，另一只手不停的拍着她的背，用哄孩子般温柔的语气安慰她。

“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放心，那一定是什么小兽下雨找不到家了，别哭，别哭。”

陈苓归不听他的解释，“可是，我们找了那些地方，只有声音，没有动物。”

她抱着符邛的手臂紧了紧，“怎么办，鬼为什么会在这里。”

“真的是小动物，刚刚我看见了，一定是你太害怕了，没看清。”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信，就是有鬼。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符邛无奈的继续拍了几下她的背，然后一只手抱起她，往声音的源头走去，陈苓归拼命的挣扎。

“我不去，我不去。”奈何力气没有符邛大，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唉，别怕，我们这次好好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鬼怪好不好？”

也许是离符邛的脸太近，也许是符邛的眼神过于温柔，也许是他的声音有安定人心的效果，陈苓归安静了，也不再挣扎，抱着符邛的肩膀，闭着眼听着这个声音越来越近。

当声音就在身边的时候，陈苓归闭紧了双眼，符邛放她站在地上，她还是紧闭着眼睛，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你答应我的，你睁眼看看好不好？”符邛弯下腰，视线与陈苓归齐平，温柔的安慰陈苓归。

陈苓归放下双手，慢慢睁开眼睛，她的脑袋瞬间仰了起来，一点点的一点点的，低下头。

脚边是一只灰色的野兔，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陈苓归悬着的心放了回去，她蹲下准备抚摸兔子，谁料兔子转身就跑，有一瞬，好似周围安静了，连雨声也听不见了，但是没等陈苓归仔细听，就恢复了雨声。

兔子一溜烟的功夫已经看不见了踪迹，草丛里的叫声也在兔子消失的时候不见了。

符邛发出来如释重负的喟叹，然后看着兔子消失的方向仰了仰头，再回头对着陈苓归做了一个鬼脸。

“自己吓自己，看吧，兔子叫的。”

陈苓归思考片刻，问他，“可是兔子的叫声是小孩子的哭声吗？”

符邛清了清嗓子，露出来刚刚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右手，和刚才抱着陈苓归来时一样，抱起她就往大路上走。

边走边说，“唉，你看这草丛比你还高，路上还都是泥，我抱你回去。”

在他转移话题之后，陈苓归也稳了心神，继续反驳他，“大路上也都是泥。”

符邛傻笑两声，没有反驳陈苓归的话，语气宠溺，“那要不，我抱着你走？鞋上就不会沾泥了。”

陈苓归挣扎着下来了，走在他刚刚进来淌出的路，“我饿了。”

想想两人又是一整天没吃饭，短短跟着商队走了两个月，饿的两人衣服大了整整一圈。

“明天进了城，我主动讨饭给你吃。”他小跑到陈苓归前面，放倒草铺在地上，这时候雨也停了，两人像落汤鸡一样狼狈。

“符邛，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一个正经工作，先吃饱，再完成你阿叔给你的任务怎么样？”

符邛听了这些话眼神飘向了远方，看着远方那棵大树，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眼睛却蓄满了泪水。

他一动不动，陈苓归还在向前走，脑袋撞在了符邛的背上。

她和符邛并排站着，身体前倾，看见符邛微笑着，脸上全是泪水。

她抬起了手，用手指拭去他脸上的泪水，符邛好似回神了，低头看着陈苓归的眼睛。

“如果你不想工作，我们还是可以要饭的，你不要哭了。”陈苓归满脸的担心，还有以为说错话的无措。

符邛抬手握着陈苓归在他脸上的手，压在自己的脸颊上，他越哭越伤心，嘴角也不再上扬，嘴唇由抿着变成扯着，呜咽声在他嘴里传出。

陈苓归用另一只手抱了抱他，“别哭了，那我不要饭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