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相信这些废话,不能主动干涉现世?那我就去拆了它的薨星宫!!这本来是我的未来事项,当我穿过层层防守的红楼结界,却见到了一个疯言疯语的家伙,居然无视我在跟自己吵架?
穿着像乞丐一样的白袍苦行僧,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毛发,在与自己激烈地争执着,它是不是在耍我啊?可没过几秒它就恢复了,还嫌我来得太晚了。
一百七十年前深秋季节的某天,埋藏于筵山地下的结界主宫,一路畅通无阻的水门,越过漫长落地石阶前的咒灵守卫,在红色长廊环绕的地下城内飞行,进入正中参天巨树内部所在的薨星宫殿。
“住口!!我不能干涉现世!!”身披白袍的中年僧人面前,摆放着一柄三尖两刃的白缨短枪,随即跪倒在地上喃喃自语,似乎正在自顾自地讨论着,该如何处理这件特级咒具。
【特级咒具.飞天:原为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生前持有的两柄御用神器之一,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能构筑出实体的阴雨云层,配合另一柄雷霆咒具神武解,甚至能掌控部分自然法则;
【加持在展开的伏魔神龛领域内,形成由风雨雷火四象之阵,凭借两件咒具附增的威能,全灭了千年前讨伐行动中的上百位咒术师,不过此物在平安年代以后丢失,神武解则是被当众销毁。】
“喂,虽然不想打断你的发疯,但是麻烦搭理一下我呗~天元大人?不应该呀?这不是才和星浆体同化没多久,被遗留的精神力反噬了吗?”
凑近打量着跪地自语的天元,六眼解析着眼前的僧人,发现咒力脉络乱成一团,体内构造却在不断发生变化,咒力波动时而稳定时而错乱,或许这便是精神失常的要因。
“你来的太晚了,五条水门。”突然停下窃窃私语的天元,茫然无措的表情转眼变得波澜不惊,看向面前陷入沉思的水门。
“那我要什么时候来?”传言中具有的全知之力吗?
“三天前你不该与羂索见面的,她不是来找你合作的,只是在进行最后的试探,禅院带土已经落入她的手中,接近禅院只是为了十种影法术…”
“你在说什么?!!”
“她的真正目的是你的六眼…”不等天元语音落尽,水门双手合拢瞬身离开了殿内。
“唉…你又何必告诉他呢?注定发生的未来,就算拥有全知的我们,也无力去改变这一切。”独自留在空旷的薨星宫殿内,天元又开始了自问自答。
“一味地顺其自然,那我们呢?我们通过结界汲取咒力,维持着长生不死的状态,我们所持有的不死术式,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恒不死,时间便是最致命的弱点,定期吸收指定的特殊存在,确实能刷新肉体的状态;”
“但长时间累积的大量外来意识,正在加速磨灭我们的意志,星浆体既是延续生命的办法,却也是侵蚀灵魂内在的致命毒药,在这里画地为牢地活着,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是为了什么才活到现在的?”
“我…不知道,我忘记了我们活着的意义,就连过往的记忆也忘记了许多,五条…他是谁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身影,记忆中衣衫褴褛的白发男孩,有着一对动人心扉的湛蓝眼瞳。
将仅有的半块发黑馒头状食物,满脸暖心笑容地塞到自己手里,天元毫无知觉地留下了清澈的泪水,展露出千年以来未曾有过的悲伤。
“我叫五条拓真,你叫什么名字呀?”于乱世之中流浪的白发孤儿,向同样衣不蔽体的困苦女孩,在把身上作为未来一周的干粮送出后,满脸笑意地开始了自我介绍。
独自一人离开家中破屋,已经饿了三天的瘦弱女童,疯狂啃食着这来之不易的食物,哪怕馒头已经馊掉发黑,在稍稍缓解因长时间未曾进食,导致疼痛难忍的肚子之后,留下小半块馒头放进衣领内保存,打算带回家里喂养仍在襁褓中的小妹。
“我…我…没有名字…”许久未经梳洗的黑色长发,干硬得脏乱成一坨的小女孩,微微平缓了一下忐忑不安的心情,怯生生地打量起了面前的救命恩人,似晨间阳光般温暖的白发男孩。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嗯…天空有时很蓝,也像我们吃的东西一样圆圆的,那你就叫…天…圆,你以后就叫天圆怎么样啊?!”男孩显得脏兮兮的面庞,露出泛黄的牙齿浅浅地微笑着,驱散了女孩心中饱受流离失所的寒冷,如同四月融化冰雪的春天那般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