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到了水中。那个鲛人迅速地游开了,在她的同伴中发出了欢快的笑声。行睨他们瞧见也欢快地大笑了起来。他们欣赏地看着卞庄在水中惊恐地挣扎,疯狂地摆动着双手。行睨他们笑得前仰后翻,仿佛观看了一场滑稽剧的观众。船上的村民和大伯连忙靠过来,两人各拉一边,将胡乱扑腾的卞庄拽了上来。
“鲛人虽然通常不伤人,但是他们喜欢玩闹。卞庄,你也老实点。”秉川不满地责备卞庄。
卞庄不断地咳嗽着,惊慌未定,不敢再去看湖里的鲛人。
大伯拍了拍他的背,对他说,“我曾经听到过一个传闻。有一个人男人在湖里划着船,遇到了一个鲛人游在前面。他见到了鲛人的样子后,深深地着了迷。然后他就一直追着鲛人,但却一直追不上她。等他想要放弃回去的时候,那鲛人又会停下来等他。于是他不断地划呀划。最后,他终于放弃了追这个鲛人的时候。他已经离岸边太远,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游回岸上。”
“真是可怕的妖怪。”白濯看向在夕阳中嬉闹的那群美丽鲛人,原来她们是致命的诱惑。
“她们可不是妖怪。她们是兽灵,她们是有灵性的。鲛人大多数非常天真,没有什么坏心思。当然,不得不说,有时候,越天真越可怕。”春雪端坐着,总是一副乖巧、认真的样子。说话也总是说教的语气,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卞庄在一旁不断地摸着身上湿透了的衣服,口中不断地念叨着,“阳气微动……”
“你在念什么?”白濯问。
卞庄扭过头来,“通通术。你要学吗?可以快速弄干衣服。天气热时候,还能凉快点。”
“等到了道场再教我吧。”吹着湖风,让白濯有了些倦意。他发现有一个鲛人游在他们船边,侧着头瞧着他。这鲛人比之前的鲛人更为妖媚,五官更为精巧、立体。这鲛人伸出了手,也想要和他握手。白濯连连摆手,他可不想被拽到水里。那鲛人见状皱起了眉,非常恼火。鲛人猛地窜出水面。白濯见他上身赤裸,还来不及遮住眼睛,他见到了从水面窜起锁骨,他轮廓分明的胸腹部肌肉线条,他光滑的肌肤,以及他灰白色的鱼鳞和长尾,原来他是个男性鲛人。鲛人腾空地身体冲着白濯吐了一大口水,给他洗了一把脸,然后潜入了水中。
那边行睨又笑了起来。“这些鲛人很喜欢你们啊。”他讥讽地说。
白濯讪讪地笑了笑,事实确实如此,这些鲛人一直在他们玩闹,“卞庄,你那咒语是什么。教教我。”白濯抹了抹脸的水。
卞庄忍住了笑意,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阳气微动,动而礥礥,物生而难。”他接着说,“你要关注气,要点就是让气环绕你的身体缓慢地流动。”这咒术让白濯想起了在君山寺的那只豹精,他周身的气非常强劲而且快速。
湖中的这群鲛人似乎还没有尽兴,他们又朝秉川那船游去。那船上还有小吴、另一个村民、小孩和那皮肤苍白的少女。秉川显然不想让这些鲛人来捣乱,他摊开手,挥了挥手掌,他运气向他们发出警告。在船四周的水中泛起了道道波纹,前排的鲛人感受到了这股威压。不过她们察觉出秉川并没有真的想伤害她们,她们依然嬉笑着。其中一个一头扎入水中,然后从秉川他们船旁边窜了出来,探出一副娇俏可人的小脸,目光游荡在船中各人身上。秉川显出无奈的神情,船上的小孩、少女、村民、小吴,甚至船夫,都在笑着,没有把这当一回事。秉川运气准备给她们一点小小的惩戒,他还开始挥动手掌,那小鲛人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利的叫声。她不知道在小船中看到了什么,圆睁着眼,迅速地扭身扎入水中,消失不见了。其他鲛人见状也潜入了水中。
秉川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小船里,除了他们几人外,什么也没有。远远看去,太阳半身已经没入水中,这片湖上没有任何变化,水面反射着夕阳的红光,船侧流动着水纹。虽然感到疑惑,不过好歹赶走了麻烦,他喊了声,“快走吧,不要耽搁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幽幽的湖面,白莹的磷光,日光已经消失,月亮被云遮住了光亮。船夫从座位下取出灯笼,让大伯帮忙挂在船头。灯笼白惨惨的,船夫说,这是月之色。这样的灯能寻求到月上神灵的保佑和指引。天黑以后,大家都安静起来,只能听见船桨拍打湖水的声音。
卞庄有些怕黑,他紧紧抓着白濯的衣袖,轻声在白濯身边说,“你知道吗,因为云梦湖是中原第一大湖,所以里面住着非常多的水怪。他们特别喜欢在天下大乱的时候,跑出来为非作歹。”
越说他自己越是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