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萍有些不确定。

“没办法了。”

孩子的身体膨胀了起来，就像在水中泡了好几天，苍白、可怕。春萍有些难以忍受，回过头去。“你去观里叫人过来吧。我在这等着。”秉川拉过毯子盖住了孩子的身体。

回去的路上白濯和秉川两人都一言不发，今天发生的事让他们心情有些沉重。

“对不起，白濯。我今天不应该带你过来的。”秉川听起来有些失落。

“湿疫这么可怕吗？”白濯问。

“湿疫并不可怕，它其实很容易治。”他顿了顿，“你不能惧怕它。他只是太害怕了。如果安排他在另外的房间——”

“他是不是变成了幽灵？”

“不是谁都能够——我希望——希望他们都能够如愿以偿吧。”

白濯见过许多死亡，但是他依然没有习惯死亡，它总是带给人恐惧、不安和惆怅。他希望他们都能活下去，可是他们死了。这天晚上，他做起了噩梦。他在梦中溺水，挣扎地爬到了岸边，身上流不完的水。脚下的沙子，被潮水冲走，他再次卷入水中。在水里，四周都是灰白色，朦朦胧胧，他并不痛苦，但是他感到恐惧。四周无可攀扶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