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辉光的女人。南屏商人没有对他们这几个小孩夸夸而谈,王后的美丽让他们目不转睛。她就像雪山上供奉的神像,突然显现在风暴后的阳光中。她迷人又亲和的笑容扫去了他们的紧张不安。她带着一股暖意走进了这清冷的大厅。悄无声息的大厅开始有了些许声响。
在她身侧,有一个青年鹿灵亲近地在她耳旁说着话。他看向沈林他们时,也不像屋子里那群客人,神情冷淡。他主动走到了沈林的身边,向他打着招呼。沈林用中原管用的姿势向他拱手,青年鹿灵笑了笑也学着向沈林拱手。他向沈林说着蹩脚的夏语,他是大堰卫国公旺罗,也是王后的表弟。他对夏人没有什么偏见,虽然他对俞朝入侵大堰同样不满,但是他知道那只是政治,相反,他十分羡慕中原的繁荣。他一直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即使沈林只是简单地回应他。
国王与王后在主座坐下后,宴会正式开始。侍女送来美酒佳肴,演奏者、舞者陆续完成在大厅中央的表演。侍从开始抬着架子进入大厅,一旁的使者向国王介绍,这件礼物来自南屏龙潭王,是一件镶嵌珍珠的银孔雀,坐在一只青铜炉中,另一件是朔方送来的漆器木盒。礼物一件又一件,来自四方各国。卫国公不断叫好,国王也勉励笑了笑,表示认可。
礼物介绍完后被仆从们抬了下去,接下来一件由四名结实的侍从一同抬了上来。那些故作端庄、克制的宾客中有不少忍不住发出赞叹。使者向国王介绍,这一件是由中原俞朝皇帝武元鸿赠送,它是一件由巨大的整体玉石雕刻而成的九龙夺珠雕塑,玉雕上每条龙纹理细腻清晰,每条龙的眼中都镶嵌有不同颜色的宝石。当这件礼物抬上来,就连精神萎靡的国王,也不由地叫好。
使者说道,望俞朝与堰国能就此结交长久的友谊。太卿们纷纷鼓掌叫好。
在如此精美威仪的俞朝玉雕之后。沈林代表云中道场所赠的宝剑就显得不甚显眼了。王后认真地观赏了通体青绿的流毒剑,给了一个赞赏的微笑后,由仆从代领送去了屋后。
由于国王身体不适,由王后向各位参宴的太卿们致辞。她感谢了各位太卿的到来,庆贺国王120岁的生日。同时,也为了庆贺清河城摆脱一场困扰百年的灾厄。有许多在这场战斗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她为了感谢各位太卿,以及各位太卿的门客们,她将各位太卿的功劳与损失,送上金银感谢,并且在来年免除赋税。太卿们终于改变了他们清淡的表情,露出赞同、欣赏的笑容。
“致王后~”近旁的太卿举起了酒杯。他似乎突然想到今日是国王的寿宴,急忙补充道,“也致我们尊贵的国王陛下~”
王后放下了酒杯。她叫来了旺罗站在身边替自己翻译。她提到了沈林几人的贡献。由于姝英已是武安君门下的武士,她只能以金银作为奖赏。而沈林虽然是俞朝人,但是她将特例,授予他皇家武士的身份。其他太卿颇为吃惊,纷纷看向沈林。
沈林原本想要推迟,但是姝英似乎期待着自己上前领赏。“不胜荣幸~”他也不知道该行什么礼,只好微微鞠躬。
见王后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站在一个稍高的台阶上。姝英赶紧在一旁提醒他,让他上前,跪在仆从刚来拿来放在台阶下的软垫上。沈林有些无奈,但还是走上前跪在了软垫上。
王后高举权杖,念诵着庄严的仪式祷告文。她说,要借先祖的允许,要使沈林成为家族的武士。她赞颂沈林的贡献,为沈林寻去庇佑他们家族的神灵的祝福。随后她握着权杖,将另一头搭在沈林的肩上。从今日起,沈林成为皇家武士,他将恪守他高贵的品格,保持他赤城的心灵,成为一名高贵的武士。
白濯望着大厅中央接受王后封赐沈林,既羡慕又有些嫉妒,明明自己和卞庄、春雪也做了很大的贡献。他看向一旁,卞庄正在大快朵颐,他显然对仪式没有兴趣。他叹了口气。
也许是一个巧合,一缕光穿过墙上高处的小窗口,越过王后的肩膀,落在了沈林的头像。他抬起头,看向辉光中的王后,心中一紧。他双手紧握,不由地低下了头。也许神灵已经原谅了我过去的错误。他的心灵有了一种安宁和平静。
仪式刚刚结束,一个信使从门外急匆匆跑来。他站在门口,十分焦急,“启禀国王——”
厅内的太卿们都对这名打搅寿宴的信使感到不满,甚至有近旁的侍从想要将他请出去。
“——俞朝大军突然进攻东部边境……”
大厅中一片哗然。
使者说道,望俞朝与堰国能就此结交长久的友谊。太卿们纷纷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