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山倒流的冰川剑河之中，陈凡深深喘息着，他始终抬头向上，眸中满是不屈的战意。

随着向上冲击越高，冰川坠落之力愈重，这是势的力量，看不见摸不着。

但却切切实实压在陈凡肩膀之上，令他上行的愈加艰难。

他的无相金身功已达到了第一境后期顶峰，只差一步便可达至圆满。

确如外界修士所认为的，他肉身中的能量已接近枯竭，颇有些后继无力之感。

“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往上一丈，便可冲破冰川，其势自破！”

陈凡牙关紧咬，不断抬起酸痛的臂膀，狂踩脚下的剑气，全力运转功法。

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肉身真的好似达到了极限，好似一株荒漠中的胡杨树，已将能够调动的养分尽数用尽。

但尽管如此，陈凡依旧没有放弃，依旧机械式的轰出执着的拳头。

一拳，十拳，二十拳……

陈凡的意识早已逐渐模糊，他也不知道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或许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如同夸父追日一般活生生被耗死吧。

“哞！”一声似牛似虎的低吼突然自他体内响起。

这吼声不是发怒，也非鼓励，倒像是一种撒娇般的怨怪。

陈凡只觉快要干裂的肉身好似突然涌出一抹甘泉，虽然稀少，却源源不绝。

此甘泉迅速滋润到他每一寸干枯的骨肉之中，又细又润。

酸痛疲软的肉躯在这抹甘泉的滋润下，正在迅速的焕发活力，陈凡的意识随之恢复清明。

“喝……”陈凡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似跌落深渊之中的不屈吼声。

一股股水波般暖潮自他的骨骼中向肉身外荡漾冲击而开。

“给我开！”陈凡骤然抬首，一瞬间接连向上方剑川源头轰出数十拳！

在各宗修士惊骇莫名的目光中，那原本他们认为法力枯竭，即将坠落的赤色人形，居然再一次逆流而上。

在令人匪夷所思的一晃神间，赤色人形好似在半空中弹射而起，一拳将那还有丈许之远的剑川源头给撞得支离破碎。

“这怎么可能！？？？”

“噗！”原以为胜利在望的秦姓师兄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体内好似突然被一记重拳击中了肺腑，吐出一口鲜血。

再一抬眼，就见到剑山之间的剑川不知何时已然崩碎，一道赤色人形正傲然的站在半空中剑山之下！

“不可能！”秦姓师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拿着玉剑怔怔的望向上空陈凡。

“明明他已经法力枯竭寸步难行，怎么会？”

斗法过程中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临阵突破，要么是服用了什么逆天丹药。

但无论是哪种原因，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陈凡做到了，剑川已破。

事实上，陈凡距离无相金身功第一境大圆满还有一些距离，身上也没有任何丹药可以服用。

“是那些玉髓？”陈凡心中猜测，这抹甘泉极可能是那些自山顶圆殿丹炉中被法相以寒冰之气包裹的玉髓灵液。

这可是紫鹤这位金丹大圆满修士渴望借之突破元婴境界的玉灵仙宗元婴修士骨中提炼的玉髓！

再一回想到方才体内发出的怪鸣声，他终于有些明白了。

陈凡心中苦笑，这海象法相倒真有些像个贪吃的二哈，十分的护食儿，若不是感受到他这个主人快死了，估计都不舍得将那玉髓分点给他。

不过此玉髓来的倒也及时，不然他可真就要败得很惨了。

陈凡摇摇头，转而盯向横亘在他身前足有十丈之高的庞然剑山。

“此山太大了，秦师兄的法力也实在太过深厚，破除起来，想必不会比那剑川之河轻松多少。”

围观的各种修士已经有些麻木了，虽然有数百之人之多，此刻却没有一人再发出声音。

整片山地都变得静悄悄的，但他们的心中却都像是怒海狂潮，难以平息。

陈凡动了，面对这无从下手的庞大剑山，他却像是闲庭信步一般直接在山脚下撕裂个口子，平静地走了进去。

在所有人无语的目光中，赤色人形居然旁若无人地在那悬空剑山内部演练起拳脚起来。

而剑山好似感到了赤色人形近乎挑衅式的做派，不断调动无数剑气朝其绞杀而去。

偏偏在那赤色人形看似粗劣不堪、随心所欲的拳脚之中，再多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