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容闻言,缓缓点头。
“看来东山先生虽看重谢观,却也.无能为力了。”
“殿下,我们不出手吗?也许能救下谢观。”
陈芝容摇了摇头,“那位……今日也在此地,汴京之中没人敢出手。”
颜嬷嬷闻言一凛。
她自然明白殿下口中的“那位”指的是谁——权倾朝野的苏相。
难道此刻也留意此事吗?
陈芝容道,“如今谢观,不知道到哪了?”
“据探子回报,已经到了烟波湖了。”
陈芝容点了点头,“等着吧。”
“本宫倒是奇怪,一个庶子能让他……注目此地。”
“谢观,莫非还有本宫没有看破的地方?” ~
“是他!”
薛怀安敏锐地察觉到,湖畔埋伏的众多高手气息都为之一凝,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长街尽头。
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缓步而来。
罗素素指尖微颤,这几日萦绕心头的剪影此刻真切地出现在眼前,让她呼吸都不由为之一滞。
梅青苏环视四周,发现那些隐匿的强者虽仍保持着原有姿态,但神念却都不约而同锁定了那个少年。
“看来今日这场杀局,竟是为谢观所设。”
话一出口,梅青苏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燕王、各国太子.为何要联手对付一个谢观?”
更令她不解的是——“而且,他竟是一人孤身赴会?”
两位魁凝望着渐行渐近的身影,柳子馨忽然轻声道:“今日的观公子,似乎与那日有所不同……”
少年将长发高束,一袭青衫随风而动。
往日的儒雅书卷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锐不可当的英气,宛如出鞘的利剑。
罗素素也是注意谢观手中的剑,不由心中一颤。
少年终于握剑了。
薛怀安问道,“我们要帮忙吗?”
“毕竟上次在谢家大观园时,谢观也出手相助。”
梅青苏神色犹疑,“若是出手,以今天的局势,怕是我们也会牵连其中……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上次大观园之事,他就一直怀疑,白骨观没有对薛家出手的理由,是否因为这位谢家庶子,却也怎么也想不明白?
今日倒是让他有些确定。
上次他们一行人就是因为谢观牵连?
还有,上次他看出谢观的古怪面相,有着贵不可言的天人之相,“仙家相貌,不拘泥于皮相之美,而是神光内敛,道骨天成,方显贵不可言之象。”
又有着早夭之相,莫非是应在今日这里?
天定的死局!
罗素素却已然按剑而立,脸色上是决然,“我罗素素从不欠人情,他既然救过我,我自然剑出无悔。”
梅青苏顿感无奈,却也知晓这位金绣楼当代掌柜的说一不二,宁折不弯的性子。
他只好劝道,“我们先护好公子和两位姑娘,薛家对我们也恩重如山,若是二公子出了问题,我们担待的起吗?”
“若是这位观公子危险再救也不迟……就算是救,你上次在大观园之中也看见了,你能接下这位观公子一剑吗?”
罗素素看着身后的薛怀安和两女,脸上有犹豫之色。
尤其是最后一句,她握剑的手微微一颤。
剑鞘与剑刃相撞,发出“铮”的一声清响,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好。”
梅青苏暗自松了口气,目光扫过湖面——那垂钓的老翁、船头打坐的女冠、饮酒吃肉的僧人,还有水下若隐若现的猪婆龙.每一个散发的气息,都不逊于当日白骨观的夜叉鬼将。
今日之局,远比大观园凶险得多。
湖风卷着淡淡的水腥味拂面而来,杀气四起!
薛怀安注视着谢观,见他似乎要登上船只,心头不由一紧。
“不好,进入湖中,恐怕会四面受敌,更何况湖底还潜藏着那头猪婆龙。”薛怀安焦急地说道。
~
【你还未走到湖畔,一阵清雅的脂粉香便随风飘来。】
【一名身着淡青襦裙的侍女款款走近,她面容姣好有元神中三境的实力。】
【侍女福身一礼,双手奉上一张素笺。】
【素笺上墨迹清隽,只书一句:“恭请观公子移步登船。”】
【你手指轻轻一撮,纸张无火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