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出来一个人,将陈雨晚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那正是他此行的目的,潜逃进云梦之里的同门——悔鸽。
“你就是来追杀我的夜羽流小子?”
“夜羽流,陈雨晚。”
“好小子,老子也逃累了,有能耐就动手吧!”
“多谢!”
两人不多言语,随即拔刀拼杀在一起,兵刃叮当呯砰响起不停,刀光四起,黑羽飞散,火光闪动,战过几十合。
终于在此间,刀接一处。
陈雨晚刀横格在前,极力向上一推。悔鸽刀带双臂便一同往上抬去,前面的破绽便完全暴露在外,陈雨晚钻身一刀横掠而过,悔鸽前胸绽开一道血口,鲜血淋漓而下,喉咙挤出低吟,片刻便死尸倒地。
一番死斗过后,死者从人间解脱,生者背负恶业继续前行。
陈雨晚刀一脱手,坐倒下去,大口喘着粗气,抬头对着阴郁的天空,眼里什么都没有。
“小子,你抢了我的赏钱。”
陈雨晚闻声惊忙站起,抬头向后望去,那光秃秃的树尖上正立着一人,背后一对华彩翼翅,碧绿如春江水,赤金若锦蟒袍。此人居高临下,投下威压,威风八面一时竟似天神下凡。
“你是什么人?”陈雨晚打起十分警惕,拔起刀横在身前。
“鸢,”这人道,“听说过吗?”
陈雨晚摇摇头,那人竟令人意外地表现出了失望的神情。
“小子,你还不会像飞鸟一样战斗,接着!”这个自称是“鸢”的人说着扔下来一本什么东西,陈雨晚抬手一接,定睛一看那是一本陈旧的古本,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
“好好学,小子,我期待与你江湖再见的日子!”
鸢说罢展开双翅,呼扇了几下就乘风而起,渐渐在白茫茫的天色里成了一个小点。
凌雪惜在不远处刚刚目睹了两个男人的搏命厮杀,只是没想到对决的结局来得如此仓促,以一个人的输掉生命而结束。
才见过鲜血四溅,又见了那大活人振翅翱翔,凌雪惜腿有些发软,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踩了枯枝,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这个安静的时刻如同空谷绝响。
“谁!”陈雨晚横刀指向声响处,呵斥道,“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别!”凌雪惜从树后走出来,手足无措,踟蹰不前。
陈雨晚见出来的是个姑娘,素净白衣,青黑下装,利落束发。如此简单的衣着之下却有女侠风采,实属气质不凡。
再看一眼面庞,陈雨晚便是一愣,脸上不自觉上来红晕,心里发起慌来。一打眼之下他看出眼前的姑娘竟是那日镇东将军府中那位,刚才的汹汹气势仿佛掉到地上,反倒是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回事?这就上套了?”在高处观看的影说。
“没想到啊,这回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沈世坤在一边更是拍起手来。
“您就这么把凌将军的千金舍出去了?”
“这说得什么话!本就是男欢女爱的事,什么舍不舍的。”沈世坤说着也有些丢了底气。
下面的两个人谁也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了。陈雨晚干咳两声,把刀收起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掏出罪罗之网的东西去交了活儿。
凌雪惜看到他这种反应有些疑惑,倒是小步蹭了过来。
陈雨晚颤抖着手把东西收了起来,杵在原地,眼睛不知往哪看,手也不知往哪放。
影交叉着双臂,看着下面说:“赶快下去吧,不然他可要死在那儿了。”
沈世坤笑地直拍手:“哈哈哈,走,下去!”
正当陈雨晚准备逃离现场的时候,沈世坤和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他身旁。
陈雨晚一口气未松,立马警惕起来。
沈世坤率先开口道:“别紧张,别紧张,我们并无恶意。”
陈雨晚微顾四周,道:“诸位不速而来,还在此设下圈套,究竟所为何事?”
沈世坤说:“此次是想请君同我们共成大事。”
“不知诸位在哪里成事,何山何泊呀?”
沈世坤笑着摇头:“竖子此言不甚中听!并非山寨,是正规组织!”
凌雪惜在旁偷偷掩面笑着,影直摇头。
陈雨晚一笑,说:“但有言在先,夜羽不行无利之事。”
沈世坤答:“尽可放心,学些时日,去军中任职怎样?”
“学?若无自由恐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