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退去。落英和姚兵被就近安置。
他们的东西,由专人去取。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软禁讯号。
然而姚兵并不很焦躁。知道这趟旅程等到那个小郡主喝完了圣水,也就差不多了。这样安排,反而他和落英更方便说话。
“这位王妃果然不是简单人物…”落英坐下感慨:“她刚临走之前,笑着对我说,她的小郡主自有神明护佑,让我不必紧张…实则警告我别有妄想。如果被她抓到把柄,小郑就是下场。不动声色示威,证明她胜券在握。”
“你也不赖啊。你今天跟她说那句话,不就是提醒,你是皇城大祭司的人,不好动么?”姚兵接。
落英不示弱:“嚯,听出来了?”
姚兵自喜。
“我行事从来不推别人出去。不是因为美德。是处在我的位置,推了也没有用。小郑自己作到这份上,我是没办法的!只能看落颜了。”落英一认真,就像在宣讲自己一步不让的底线。
姚兵认可点头:“是。是。不过…那小郑,先放着不管?”
落英一笑:“咱们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河…”
这里人地两生。耳目众多。出来进去许多人,都是这边贵族的亲信,他们的冒牌皇城使者身份,并没有多少震慑力。
等待仪式的日子里,只好安分守己。不仅不轻易外出,甚至几乎绝口不提小眼镜。没有人能抓到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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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礼大庆,气氛庄严。落英和姚兵一同观礼,眼见那个尚不懂事的小郡主,在众星捧月之下,饮下真正的圣水,全城欢呼。
从此火灵之力成了所有人的信仰,期望。大家都坚信,火灵之力会是神赐之中最强的力量。敬那个五岁的孩子宛若神明。而传说中庇佑这个国度的大神神像在旁矗立,目中虚无。
姚兵跟着拍掌,嘴里不停发出不屑怪音。
落英则不同,目视前方,笑意满盈。
“怎么,做戏做全套啊。”她提醒姚兵。
“呵…”姚兵抖肩:“我做不来。”
“怎么啦?”
“我现在心里只飘过一行大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真的,以前读历史课本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姚兵咬着牙。也学落英目视前方,摆出极不自然的笑。
仪式顺利进行。最终,王妃的亲信当众宣布,只需小郡主几滴鲜血,就可以荡平整个研医族。
说完,他跪下,对一个小孩子大礼参拜。求神一般虔诚。
小郡主由王妃抱着,听说要取血,有点不情愿。王妃频频耳语。而她的父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真要搞他们那个灭族大计划?落英心颤。
冗长繁杂的拜礼之后,小孩子看到针具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哭闹。泪眼婆娑。王妃怎也哄不住。
只见她的父王忽然疯癫似的起身,将孩子一把夺走,护在胸前:“谁敢害孤的小郡主!”
王妃吃了一惊:“王上?”
那是铸巧之域的王。此刻失了神志一般,指着两名医官还有王妃身边的亲信,拔出佩剑:“谁敢动孤的女儿!孤就杀谁!”
忽然发起怒吼,一行人无人敢拦。只有王妃,尝试将他劝回座位。
“啊!你!是你!你想害她!”他仿佛根本不认识王妃,横剑一扫,将王妃的佩冠和头发一同削落。王妃吓得瘫倒在地,几乎晕了过去。
“谁还敢!谁还敢!”
小郡主哇哇大哭,此时他连忙丢掉佩剑,抱着孩子远离人群,揭开自己的衣襟将她身体暴露的部位一概包裹,换上天底下最温柔的声音:“哦,宝贝,宝贝…我的宝贝女儿,放心,今天没有人敢动你…”
“谁动你,孤就杀谁!…谁动你,孤就杀谁!…”
猛一转身,又捡起佩剑,对着众人呐喊:“谁敢动!就杀了谁!”
有王妃作范,在场无一人再敢。
落英望着那铸巧族的王上,心里知道他是装的。这演技,简直出神入化。此刻他真的就像一个失心疯的父亲,觉得全世界都要害他的女儿,炸起一身羽翼保护。
容貌竟然真的与她父亲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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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如此盛大的仪式以一场闹剧收场。听闻那位王守着女儿不肯离开半步,连晚上睡觉,都要放在枕边,佩剑横在床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王妃暂且没有心思去处决小眼镜了。逢人便叹,说这次王上病的很重。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