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日子还得过下去,张强好像也不怎么重要了,沈晓晓整日忙碌着。
自从搬店后,张雨眼看着妈妈的辛劳,主动承担带妹妹上学的责任,还会带妹妹去吃早餐,替妈妈减轻部分担子。周未在家姐妹俩还会帮忙带弟弟,这姐妹俩的懂事让沈晓晓觉得老怀安慰,有没有男人重要吗?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不知为什么,沈晓晓在近段时间总觉得张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具体又说不上来。她忙,生意上了轨道,她也不可能只让工人搬,特别是忙的时候,她都是一起搬货的,有时累得腰酸背痛,手上起了厚厚的茧子,送货的小李常常对她说,晓晓姐,我是真服你了,你比强哥厉害多了,一般女性根本无法达到你的高度,你太能干了,但是你也干得太多了,只怕以后习惯了就变常态了。
沈晓晓哪里不明白这些,但张强根本就非正常人的思维,哪里由得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上演了,老妈子般的劝说,从以前说到现在,再把孩子前程摆出来,张强无动于衷,他眼里只有自己没有旁人,只有他的面子而没有家人,家在于他不过是旅馆,哪有归属感。他只想要钱,其余一切无所谓。可惜沈晓晓还想着能改变他,想他能回归正道。
这不,这天,沈晓晓正在谈生意,是装饰公司的,她刚和客户谈报价时张强难得来店里了,还带来两个人。沈晓晓虽然惊讶但还是先和客户把单先谈好,包括材料价钱送货时间。刚送走客户,张强他们就掏出一叠文件,推到沈晓晓面前让她签字。
这是银行的蔡主任,帮我们办贷款的,我办了一张二十万的信用卡,需要你签名,我自已会还,不用你还,你签名就好了。
你又借钱,要干什么,家里没什么大开支,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沈晓晓有些抖,但当着银行蔡主任的面她不敢表现出来,努力平稳情绪问出心中疑问。
怎么,张强,你老婆不知道吗?你们没商量好吗?这不行的,要不你们商量一下,下次再办。
晓晓,上次办的贷款就是蔡主任帮忙的,这钱是要投资用的,你签个名就行了,不用你还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张强是在告诉沈晓晓,上次贷款一百万,后续要靠蔡主任,不能得罪。
沈晓晓签了名,她不敢翻脸,也不敢表露不满,现在她没钱还,若贷款出了问题,她就完了,张强太了解她了,捏住了7寸,房子孩子,她毫无还手之力。
沈晓晓完了,在亳无人性的张强面前,她终于走上了自取灭亡之路。长城建成,需要无数个白天黑夜,蹦塌也不过一夜间,沈晓晓的十三年,她的无数心血,终是开始败了。
人生或是早就注定了,享多少福,受多少罪,早在生下来时就决定了,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改。沈晓晓结婚以来,从一开始想借助婚姻逃离原生家庭,到今天的无能为力,她有多苦,流尽眼泪,受尽白眼,爹不疼娘不爱,姐妹少来往,朋友不敢交,怎么都无法捂热张强的心,张强从始至终从没爱过她,从没尊重过她,她放手了,不要爱了,只是今天,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改变不了张强,只有共同灭亡了,沈晓晓重重闭上眼。
沈晓晓懂得一个道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无论她与张强谁出问题,这个家都得完了,无奈,她只有重新充当那个老妈子,照顾好三个孩子,努力经营材料店。面对张强,她再也无法放手了,已不是爱与不爱,需不需要的问题了,而是张强好像失了理性,失了思考,疯狂的到处借钱,若再不控制,怕是会拖累全家了。
深夜三点多,八月的夜晚不凉,很黑。沈晓晓的手机放在枕边,开着扩音,在通话中,在四十分钟前,她打了第二十八个电话后张强接了,只说很快就回就挂了。过了十分钟再拔过去,电话倒是很快通了,只是不说话,一直通着,对面应该也是开了外放,沈晓晓能清晰的听见对电话那边声音,男男女女,不堪入耳,甚至那些淫词艳语。沈晓晓麻木不仁,任电话一直保持通话中,她知道,这是张强故意让她听的,就想告诉她,我就这样,你能奈我何。
这种情况已持续两个多月,为了把张强拉回正轨,从不过问张强行踪的沈晓晓开始追问行踪,查电话,查微信,超过十二点就打电话。刚开始,张强还有正常接电话,到后来逐渐不接,再到如今故意接通电话侮辱她,恶心她,甚至有时会在接通电话时说一些侮辱性极强的话来刺激沈晓晓,这时,沈晓晓觉得,张强很可能是希望她去死的,必竟她有过自杀的前科,只是不好自己动手,所以在精神上攻击她,逼她承受不住自行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