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握。

智慧生物的组织结构是有极限的，但是物理宇宙的尺度是没有极限的，恐怕旗也不会想到，不会想到在许多年之后自己居然还会再次拥抱蛮荒时代的聚落组织。

一个又一个的星球，无数的鼠人，以亿计算，以兆计算，鼠人帝国，鼠人的步伐，面对着宽广到了极点的物理宇宙，即便是启他也是只能够低头。

回望历史，就仿佛是又一次的循环要开始了，鼠人们从愚昧无知到组织聚合成部落，最后开拓生存空间击败敌人，形成了一套极度松散的组织结构。

信仰，管理者，军事负责人，以这样的一套结构开始面对这个世界，开始了向着外界开拓。

现在，就仿佛是又一次的循环开始了，走上星空的鼠人，扩张力量的鼠人，从什么都是不明白的愚昧者弱者到逐渐的看清楚这片广阔的世界，到现在，占据了这样大一片的疆域的鼠人，他们又一次的要离开荒芜山脉了。

多么想象，启也是再一次的拿出了这套体系。

不，和以前还是不一样的，现在的鼠人，他们管理者不再是虔诚的祭司，他们的军事负责人不再是那些咋咋呼呼的鼠人军阀，但是他们的信仰却是开始指向了启，指向他这位一手把信仰放弃的鼠人狂徒。

这七百年里，他快要被推成是神了，这来自于那鼠人新教的识相，失去了原本的信仰根基，从废墟中爬出来，切割了以前的自己，那么现在终究是还要找一个新的依靠。那么现在，他们能够依靠的家伙有谁呢，仔细的思考一下，整个鼠人帝国中，他们能够依靠也是只能够依靠的就是只剩下一个家伙。

那就是启，那就是鼠人皇帝启。

新教靠近启是一种必然，因为他不管是靠近其他的什么家伙，还是自己默默的从零开始，无论做什么，他们都是一定会被猜疑，会被防备，只有靠近启，向着启低下头，那么情况才是会有变化，这才是被允许的，他们不是愚笨的家伙，他们是一定会做出合适抉择的。

于是乎，在那场内战结束之后，启的名字，他的名字就是越发的和伟大，和神圣捆绑在一起，变得崇高，变得无法被接近，不再像是鼠人，反而像是一个神。

兜兜转转，一切都是回到了起点，不知道想明白，做出这个决定时候的启，他那个时候的表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恐怕不会很好看，但想必也不会太难看。

这么多过去了，时间已经足够洗涤掉很多东西了。

所有的凡物，在真正的越过那条极限之前，他们都是拥有一条冥冥的界限，那就是灵魂的寿命。

凡物孱弱的灵魂是无法应对时间长河冲刷的，一年又一年的，即便是记忆不断的被回荡，甚至于被清空一切不再有涌动的欲望，这磨损也依然会存在。

鼠人工程师们的思路是正确的，记忆，智慧，情绪，这些东西的确都是灵魂的负担，越思考，便越发让灵魂疲惫，天才的寿命总是短暂也往往在这里。

凡物们的灵魂和生命都是有着极限的，想要迸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那么就需要更多的燃烧自己。

将记忆一次次的复原，将欲望彻底的压制，这些都是有效果的，不然那二号实验体也不能够打破生命的界限。

但是怎么说呢，他们忽视了一样东西，他们忽视了灵魂的存在，实际上到了今天鼠人们也并不确定灵魂是否真的存在，即便他们早在走出星球之前就是开始接触那些实体化的灵魂。

灵魂依托于肉体，但不被肉体影响。

如果他们无法阻止灵魂的磨损，那么即便在肉体上的阻断做的再彻底，他们也是永远无法做到真正的长生。

而且他们的路线错了。

阻断其他多余的东西用来延长生命，这是很有效果的一条路，但是并不正确。

想要真正的不朽，最重要的是超越，欲望不仅不能够停下，还要被放大，还要更加的炙热的燃烧，这样，那火焰中才是能够诞生迈向不朽的种子。

在以前，这枚种子被叫做神性。

某种程度上，启也的确是可以被称呼为神明了。

这漫长的岁月中，他真的是从一个鼠人快要活成了冰冷的神明，不在乎更多其他的什么，只是注视，只是平静的推动着鼠人们的向前。

其他的东西他并不在乎。

好吧，或许也不是不在乎，曾经的岁月，那短短的几十年，似乎在他的心中铭刻下了难以忘怀的执念，欲望推动他走向超脱，执念却是牢牢的将他拉扯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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