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身后的镖师已经缠了上来,只得闪身应对。
“总镖头,快,快来人救总镖头。”
有镖师赶忙扶住了垂死的杨炳旺。
杨炳旺也知道自己死定了,但他还有心愿未了,不能就这么死去。他用断臂指了指苏星河几人,“扶我......咳咳......”
他想说扶他过去,好让他在死前,杀了这几个人。他被狱灾影响的认知中,杀人方式第二,杀人本身才是第一。
但一直关注着现场形势的神夜哪能让他乱说,立刻以咆哮的声音吼道,“杨总镖头,你放心,其他镖局兄弟一定会护我们周全.......”
杨炳旺努力探头,“咳咳......不是......”
神夜大叫,“我们就是死也会杀了狗县令......”
杨炳旺,“我要......咳咳......”
神夜目眦欲裂,“一定会你报仇的!”
“我......”
杨炳旺再撑不下去,脑袋一偏,没有声息。
杨炳旺的死加上神夜的大叫,让隐有些退缩的镖师们再次打了鸡血般扑向县令。
神夜的声音也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对着众捕快的方向咆哮着,“大人,县令是谋反死罪,他杀死我们后定然不会放过你,现在不出手更待何时?”
神夜的话让县令一愣,以致身上新添一伤后,他都没有停止望向捕快队伍的动作。
原本他觉得眼下已是最糟,但是未成想到,其实事情还可以更糟。
这是想要逼迫县衙也对自己动手。而对方口称大人,这是随口一叫,还是有明确指向?
不等县令想清楚,神夜后一句解答他心中疑惑的同时,也让他瞬间升起一股巨大危机。
“难不成你是故意耗光能压制修仙者的虫子......”神夜恍然大悟般,用震惊的语气叫到,“你和县令是一起谋反的同伙......”
神夜用话语逼迫的对象就是一直跟在县令身边,表面上唯唯落落,但却暗地里掌握怪虫,行监督之责的胥吏。神夜敢不留余地的把县令逼至绝境,就是他在赌,赌朝廷比县令更聪明,赌胥吏手里还有怪虫,赌这名胥吏不愿意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被绝对合理的话语扣上谋反大罪的帽子。
不管他先前是多么尽职尽责,但是在菜市口无必要的情况下连用两只怪虫是不争的事实。
他监督县令,同样也有人在监督他。此刻县令被言谋反,他如何敢被打上县令同伙的标签?
县令的船已然倾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在于自己是不是在县令的船上,而是在县令的船将沉未沉之时自己在做什么。
救他就是找死。冷眼旁观任其逃走亦是失职。只有踩上两脚,自己才可能有生路,甚至是升路。
突然的破风声响起,一只羽翅甲虫如离弦之箭飞射向县令。
对方一直注意着胥吏方向的动静,他不相信在自己仙术的压迫下,胥吏还隐瞒有其他锁气虫,担心的只不过是那些衙门的差役。
可眼见着锁气虫飞向自己,他心中亡魂大冒。立刻明白自己上了那名胥吏,不,是上了朝廷的当,恐怕在他仙术压力下坦白的一切,都不过是朝廷预先设好的话语。他可辨一人话语之真假,可怎么会有能力去辩朝廷倾国之力编织的谎言?
手中双剑被舞得密不透风,但是锁气虫偏偏视这可削铁可断金的仙家法术如无物,直接飞挂在了县令肩头。
一瞬间,他手中双剑化光消失。腹部看起来似乎并无大碍的伤口极速出血。躲避镖师围攻的动作也像被挂上了百斤重担。周围之人反倒感觉某种无形压迫尽去,对县令的畏惧少了几分,头脑的运转也快了几分。
县令是见过用锁气虫对付郑捕头那一幕的,他知道,锁气虫本身并不强,只要杀死它,法术自然能恢复。
他一边拼命被动躲避攻击,一边用手在全身上下乱拍。
明明锁气虫就在他肩上,他却不但视而不见,甚至在全身的拍打中,就是刻意避过了锁气虫所在的肩膀位置。
他取不下,也找不到锁气虫,巨大的恐慌中,他没有了战斗的意志,只是单方面遭受着镖师的围攻,哪怕其他人什么都不干,他也撑不过一分钟。
而且,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干?
“众同僚,一起拿下这谋反狂徒。”胥吏高声表明立场。
差役们终于在这个时候挤过人群,进入到了收尾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