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府试开考还要两天的时候,郑晴琅决定收心了。
她是来陪考的,不能光顾着自己游玩,还得关心两个即将考试的孙子。
薛子仁和汤小米知道她这个打算后,两人一致露出了失望,也不知道是玩嗨了不愿停下,还是因为没了在一起游玩的理由……
郑晴琅可不管这些,这两天开始在厨房里捣鼓东西,投喂两个孙子。
自然,为了保证院试顺利,她不敢弄什么重口味的东西,但是清清淡淡也是爱呀。
薛子善和薛子俊两兄弟再次吃到奶奶亲手制作的美食后,感动得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
两人都在心中默道,奶奶终于知道自己是来陪他们两兄弟考试的了,他们还以为,奶奶要一直玩到他们考完回村呢!
考试当天,两个进了薛宅就当起“深闺小姐”的考生,终于迈出了大门,提前抵达考场。
郑晴琅和薛子仁陪在一旁,默不作声。
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只是给他们平添压力罢了。
一直等到卯时一刻,薛子善和薛子俊接受初查后,由执灯小童带领着分别前往各个考场。
来到考场门口时,还需经过仔细的搜身检查,才能进入考场的内部。
与县试不同的是,府试除了考引之外,其他东西一律不得带入考场,笔、墨、纸全都由考场统一提供,过夜用的棉被也由考场提供。
四月天气和暖,所以郑晴琅并不担心他们在里头受冻着凉。
只是这府试连续考三场,前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连考两天,这四天时间里,考生不得离开考场,跟县试一天考完一场就能够离开考场不同。
因此,她有些担心孙子们会不会精力不济,或者出现什么意外。
府试第一天,郑晴琅晚上睡得特别不踏实,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梦见自己在屋顶上种菜。
梦醒过来后,她暗自嘀咕,这光秃秃的屋顶种菜,哪里能种得出来?这不是白费劲的意思吗?想到自己昨日是送了两个孙儿去考试的,这梦的兆头可不好。
于是,她显得闷闷的,大孙子察觉有些异样后,才讲了自己这个梦。
结果,薛子仁听完,一拍大腿,笑呵呵得说道,“奶奶,我倒觉得这是好梦耶,您想想啊,这屋顶上种菜,这不是高中的意思吗?”
郑晴琅一思量,咦,好像也能这么理解呀!
突然,她就悟了,同样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去分析,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她其实没有必要太过于在乎那个梦,只要内心相信自己两个孙儿就是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她白天又恢复了逛街买买的节奏,晚上也睡得十分香甜。
等到去考场门口接两个孙儿的时候,她整个人神采奕奕,倒比两个刚从考场出来的年轻人更有精神头。
薛子善和薛子俊在里头吃不好睡不好,又要绞尽脑汁写出锦绣文章来,刚出考场的时候,显得十分萎靡。
郑晴琅见状,没有问他们考得怎样,只是爱怜得说道。
“累坏了吧,奶奶给你们准备好了两大桶洗澡水,还有一桌子好吃的,其他事情都不用想了,咱们赶紧回去,洗澡,吃饭,睡觉!”
薛子俊和薛子善强扯出一抹疲惫的笑容,坐上了骡车后,也没力气说话,就地开始闭目养神。
车行到家门口时,他们几乎都要睡着了。
郑晴琅虽不忍心,却还是叫醒了他们,“别睡了,进去吧。”
两人听话得揉了揉眼睛,从骡车下来后,回到自己房中,痛痛快快泡了澡,又享受了一顿美食,才觉得人活了过来。
正当郑晴琅以为他们需要好好睡觉休息的时候,他们却表示要出去逛逛。
“年轻就是好呀,刚刚还打蔫,这会子就满血复活了。”
她在心中感慨罢,见他们眼底的乌青很重,遂没有如他们愿,温声说道。
“府试放榜大约还要好几天呢,这段时间,咱们会一直在昆明住着,你们且先下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我就让你们大哥带你们出去逛。”
两人被扫了兴,脸上难免失望,却没有过多歪缠。
他们知道奶奶是好意关心他们,于是听话得回屋休息去了。
没过一会儿,郑晴琅去确认两人情况时,刚走到房门口附近,便听到里面震天的呼噜声,忍不住笑了。
“还是孩子呀。”她小声说道,转身去厨房杀鸡,决定今晚给他们炖一锅鸡汤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