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过去。

一百年过去。

十万年过去。

百万年过去……

两人不知打斗了多久。

悬渊空间早已支离破碎。

只剩下白色碎片还在空中漂浮。

空中的万剑巨阵也早已分散，长刀飘在虚空中，化为了碎片。

最终，白色的光芒与红色的光芒化为流星，急速朝白色的快碎裂地面急速坠落。

唐溪的身体如一块巨石般砸在白色地面上。

白色地面瞬间出现裂缝，咔嚓咔嚓作响，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唐溪身上的衣衫早已破损，胸口与脸上伤口，流出涓涓鲜血，如红色的小溪般流淌。

瞳仁的金色光芒消逝，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裴泽的身体也同样砸在地面上，身上的伤口比唐溪身上的要多，要深，鲜血不断淌下。

流在白色的地面上，如红色的颜料般染红了地面。

裴泽手肘撑在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坐直起身，想要站起身朝唐溪走去，可走到一半，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他趴在地板上，朝唐溪的方向爬了过去。

在白色地面上留下一道血色爬行痕迹。

看起来惊悚，又恐怖。

裴泽嘴里血液顺着下巴滑落，看向缓缓闭上眼睛的唐溪，爬的更快了些。

他爬到唐溪身旁，碰了碰唐溪的手臂，轻轻摇晃了一下。

“喂，溪，你死了吗？”

唐溪嘴角的鲜血流淌，虚弱的睁开眸子看向裴泽，眨了眨眸子。

“你喜欢我。”

很笃定。

裴泽轻笑，带着血液的手颤抖着扣住唐溪的手。

“溪，被你发现了，这下你该老实和我待在一起了，没有其他人类，只有我们，我们才是最相配的。”

唐溪喉头腥甜，朝裴泽脸上喷出一口血，无力吐槽道：

“你是不是有病?喜欢我，要把我在意的人都杀了你才开心，疯子。”

裴泽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液，

“我本就存于血腥，邪恶，黑暗，你觉得我会是正常的吗？”

唐溪：“……”

裴泽见他要闭上眼，握紧了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溪，你怎么发现我喜欢你的?”

唐溪：“……”

唐溪轻咳几下，捂住泛疼的心口。

“我用膝盖猜都能猜出来。”

裴泽也觉得累了，脑袋趴在地上，侧头看向唐溪侧脸道：

“你想知道我怎么喜欢上你的吗？”

唐溪：“?”

“都要死了，你说这个，你是不是有病？”

“嗯，我有病，我们死在一块吧。”

唐溪轻轻喘了口气，扭头看向对面的裴泽道：

“是千万年前那次吗？”

裴泽闭上眼睛，声音很小声：“不是，是更前一些。

你一点也不懂情爱，明明把你打伤，丢去小世界那么多次。

可是你却一直不懂情，所以我反反复复将你打伤，让你去小世界温养。

没想到你终于懂了情，心里却有了那么多人，溪，你可真会玩。”

唐溪也闭上眼，气息越来越微弱。

“阿泽，为什么喜欢我？”

裴泽感受到唐溪的神力在不断消减，抬起头，看向唐溪，皱眉道：

“你在做什么？”

唐溪身体逐渐透明化，缓缓睁开眸子，笑着轻声道：

“阿泽，我其实还是不懂情爱，但是我知道爱不是毁灭。”

“阿泽，我们……再也不要再见了……”

裴泽看着唐溪逐渐消散的身体，胸口剧烈起伏，猛地咳出一口血，死死握住唐溪透明的手。

破口大骂道：

“唐溪你个傻子，你个傻子，为什么要去救他们，你不救他们你还可以活下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不喜欢他们嘛？”

唐溪轻笑，眼角缓缓流下一滴眼泪。

他确实不懂情爱，他也不知道他爱谁，他喜欢谁。

可是他不想他们死，如果用他的死，让一切回到原位。

那就死了去吧……

裴泽颤巍巍地撑起身子，看向唐溪，手在他脸上轻抚，看着唐溪逐渐沙化的身体，一滴血泪流淌下来。

“溪，你不在，就没有人和我打架了。”

“我不喜欢。”

裴泽手上凝聚火焰，朝自己不断倘出血水的胸口拍去。

他喷出口鲜血，身子倒了下去，脑袋砸在白色的地上，半睁开眸子死死看着唐溪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