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颤抖,牙齿打颤地依偎在舒望腿边,抓着她的衣袍,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留余力地攥紧自己生命的延续,恨恨道:“她就是个疯女人,当年之事早就过去,如今她又借着这借口提起来,分明是想要抢夺我少家主之位!之前要杀你不过是玩笑之言,你若救我,段家——不,段白定会有所重谢,你就是段家的救命恩人,到时,你在五域横着走都行,再不敢有人视你为无物,再不会有人轻视你,看不起你!只要你救我,救了我,你就拥有了一切!”
“真是让人眼馋的许诺。”
“对,只要你救我,你理所当然拥有这些!”段明欣喜若狂。
“他是这么说的。”舒望的笑声从上面落下来,砸在段明不明所以的脑袋上,“你听到了?”
“什么?什么?听到什么?”段明一连三问,抹开眼前头发往后看。——苏谨言正提剑站在草丛中,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除了骗人一无是处的东西,当真是愚蠢,百年来只长个子不长脑子,蠢货一个。”苏谨言冷冷地道。
“你——你——”段明的尖叫被嗓子卡住,惊慌地在泥水里翻滚。
舒望被他扑腾的烦躁,抬腿踹了一脚,拎着他的衣领提起来,笑眯眯道:“别跑,跑什么?你要我救你,我可是定要救你的,只要你别跑。”
“放开我——救我——是你们该死,关我屁事——是你们看不起我,你们都该死——”段明忽而癫狂大叫,双手不断地来驱赶着逼近他的三个人,又是求饶又是怒斥,“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舒望将疯了的段明丢到泥水坑,“亏心事做得多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苏谨言接上她的话,长剑凌然精准的刺入段明的心口,他蓦地突出一口血,在泥水里打挺了一番,如滞留在岸边的鱼那样,做着死前最后的挣扎,不过两息就失了动静,维持着死前扭曲的骇人面容。
苏谨言抽出长剑一甩,温血打在周围半立着的草丛上,一阵摇摆起伏过后,草叶上飞溅一道锐利的红纹。
段明的死已经证实了舒望之前对苏谨言的种种猜测,两人相顾无言,谁都没有率先说话。
“那天在段家,是你丢石子给我指路的么?”舒望先出声询问,打破这死人后带来的沉默。
“是我,”苏谨言爽快承认,“段白和诸明日都是我的仇敌,能让他们不愉快的,都是我的同伴,况且——”她拉长了音调,目光从舒望的脸上转移到她手中的断魄刀,“我认得你的刀。”
“我的刀?”舒望反问,“你在哪见过?”
“许久之前了,那时候用的人不是你,不过,”苏谨言仔仔细细把她看了个透,脸庞发丝坠着的银色水滴随着她的笑容摇晃,“我想你们是有些血缘关系的,因为你们长得很像。”
舒望立即道:“那是我的母亲。”
“原来如此。”苏谨言瞧见她迫切的目光,浅浅一笑,“此事本是说来话长,眼下事态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了。”
“好。”
苏谨言道:“我怀着报仇的心赶去段家,换姓改名蛰伏在诸明日身边。他能力不足,无法做一个好帮手,时日长了,段白看我衷心能用,就将我作为心腹,得知了许多段明不知晓的事情。”
“段白有一仇敌,那人就是你的母亲,她想尽办法和段白碰面欲要杀了他,可惜的是他们两人都无法给对方致命一击。我便是无意间撞见的这件事,看到了这把刀,从而认出来的你。”苏谨言接着说,“但我不知他们因为什么事打斗,据我所知,许是有很久了,你母亲是段白的心头大患。”
因为什么舒望已经在断崖下的壁画上得知了真相,此时不再多说,就追问:“那你认识我的母亲吗?”
“抱歉。”苏谨言说,深表歉然,接着道,“我有意和你母亲结交,只可惜那次之后我再没见她来过,而我也深陷各种事当中……之后就是你来了,还好你救走了枫霁月,多谢。”
话落,她犹豫了下,又问:“他现在还好吗?”
舒望点头:“还好,我带他去了落云谷取出骨钉。”
苏谨言吐息,喃喃道:“还好,那就好。”
舒望看不明白她脸上的庆幸和怅然,念起无名的嘱托,不免道:“你知道我要来救他吗?”
苏谨言点了点头,舒望又说:“那你认识无名吗?”
“不,我不认识。”苏谨言道,“不过,可能是我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