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能看到院子里的梧桐树下的石头桌和石头凳,他甚至连石桌破损的边角都看得一清二楚。
“坐。”讲话的是一个穿着旧军装的中年人,衣服上没有军衔,已是洗得发了白,说是中年人,其实细看就会发现毕竟已上了岁数,短发虽然不是全白,也是掺杂不少灰白。
“报告首长,我站着汇报就行。”乔仁说。
“随你,跟你妈一个样,天生反骨。”老人说,他显然是才睡醒不久,嘴角还有点口水没擦掉。
乔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放在桌上,第一张就是盖有手印的朱良认罪书,老人有点费劲地看,乔仁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眼镜递给老人,老人挥手说:“我不用那个,”乔仁放回眼镜。
时间仿佛在停滞,老人终于放下所有的资料,说:“每次来就好像这屋里有老鼠在咬你裤子,站没个站像,不知道你妈是怎么调教的?坐,”
“我还是站着好,谢谢首长。”
“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姥爷?叫什么首长?听着别扭。”
“从小习惯了,难得改。”
“这点你永远比不上你三姐,她打小就喜欢来这里玩,要不是结婚,”老人停了,叹了口气,命令乔仁倒杯热水。
“我是我,三姐是三姐。”乔仁回答。
老人笑了下,他的笑容透露出年青时一定英俊非凡,他说:“好小子,我就欣赏硬骨头,楼下那个什么王主任天天跟鬼似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迟早有天换了他。”
“报告首长,我可以走了么?”
老人的笑容僵了,他拍下桌子说:“滚。”用字粗暴语气却透出调侃。
乔仁不自觉地松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他握着门把手时,还是忍不住回头说:“首长,我有件事想不通。”
“说,谁封了你的口?”
乔仁走回去,说:“如果,让警方验尸,朱良就可以被绳之以法,三姐也能在九泉下闭眼,佳佳也不会受这种残酷的折磨,我想不通。”
老人从鼻子里发出笑声,说:“你三姐不瞑目?怪她自己,结婚本身就是犯错,还挑了一个畜生,她是活该。你以为抓了朱良,她就瞑目?告诉你,我最了解她,她宁可要这种结局也不愿让真相曝光,她丢不起这脸!”
乔仁没有出声,老人继续说:“至于佳佳,她是我们家的人,受点折磨不正常?你自己想,你们这些孩子哪个没受过折磨?玉不琢不成器,我就信老话。”
乔仁低头不作声,老人说:“听说这两天,你跟一个大学老师走得很近,推背图你听说吧?”
“是,首长。”
“说说看,什么个意思?”
“我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是有六个版本,最出名的好像是说唐女主昌也鹦鹉后姓,”乔仁有点艰难地一字一句的说出后半句。
“这不是学术研究,就说说那个袁天罡为什么站在背后,推了一把那个什么李淳风的背,为什么推他?”
“回首长,是告诫他天机不可泄露。”
“错,从小就告诉你们,不要死读书,”老人说:“不是天机不能泄露,是因为袁天罡明白一个道理,所谓天机者即天之大道也,不是不能将大道告诉凡夫俗人,而是说了也没用,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老人喝了口水,说:“你刚才提到什么女主昌也,我劝你一句,听不听在你,不要跟在女人后面,要慎言,去吧,我要看会书。”
乔仁小心关上门,快速下楼,王主任早已守候在楼下,殷勤地送他上车,终于驶离了这个地方,乔仁长长得舒出一口气,天色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