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良衣他们呢?”
“云良衣昨晚就出发了,之后花紫衫也离开了客栈,客栈内只剩那个梁亥在照护着常贵。”
小雪停顿了一下。
“师父,我们要不要去客栈把常贵解决了?让炼血那帮人欠我们一个人情。”
“你以为炼血魔教的首要目标是常贵?”大雪轻笑道。
“不是吗?”
小雪一头雾水,‘不是常贵,还能是谁?’
“师父,箕宿、毕宿和氐宿兄弟都是炼血魔教的中层干部,这足以说明炼血魔教对常贵的重视。”
在他看来,这场遭遇战足以称得上是神仙打架,常贵爆发出的那道光连远在腊八山的他们都看到了,可见战斗强度之高。
“那你说说是谁胜了?又是谁败了?”大雪抱着考校之意问道。
小雪思考了好一会才开口,“常贵惨胜,炼血魔教完败。”
“错了,常贵没胜,炼血可也没败!”
“什么意思?”小雪不解道。
“你还记得那时来总部代表虎王与冬王交涉的那个黑袍人吗?”
“记得。师父,您是说他参与了那场大战?可是他为什么不收尾把常贵杀死呀?而且....”小雪面露犹豫之色。
“你是想问为什么他不顺手把云良衣他们三个也一起杀了?”
“是。”
“因为他是鬼宿,是炼血魔教唯一没有正面交手记录的魔星,他的任务就是收尸。”
“收尸?”
“他会一门很邪门的法术,鬼之花。”
大雪做了一个想起身的手势,小雪有眼力见地将他扶了起来。
“鬼之花是鬼宿的家传绝学,诡异非常。”
小雪扶着师父跨过一根被雪压断的树枝。
“鬼之花诞生于鬼之苗,而鬼之苗则是以鬼宿自身气血炼就,当鬼之苗附着在带有黑气的躯体上时,它就会贪婪地吸收躯体内的气血,直至吸干之后,鬼之苗才会开花。
开花以后,那个被它吸收气血的躯体就会从花中走出来,死而复生。”
“那....那从花中走出来的人还是原来那个人吗?”小雪迷茫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大雪轻笑的咳了一声。
小雪帮师父轻抚了一下后背。
“既然他的能力这么强,那为什么不顺手给常贵来一刀?”小雪疑惑道。
大雪的笑声立马变得大了起来,也夹杂了几声咳嗽。
“他天天搞鬼之苗,自身气血亏的很,怕是连刀都拿不起。”
大雪停下脚步,看天真的弟子还是不解。
“你觉得是常贵重要?还是鬼宿重要?”
小雪沉吟不语,他当然知道师父的意思,但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杀死对手才是第一优先级。
“那我再问你,是常贵重要?还是云良衣和那个花家少爷重要?”
看着大雪饱有深意的笑容,小雪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是鬼宿重要,也是那两个小辈重要,而常贵他一点都不重要。”
“师父,鬼宿我能理解,但为何云良衣他们俩也重要?”
“常贵年事已高,本就底蕴不足,又经过此番大战,烧干了底蕴,就算是悟出了太阳之火,实则是落日残阳,算不上什么威胁。
而云良衣和花紫衫却如旭日东升,一个是红罗书院最年轻的见习教师,另一个是花家的继承人。
他们的路一片坦荡,若不横加阻拦,任由他们成长起来,那我们的路就曲折喽。”大雪用自嘲地语气说道。
听完师父的分析,小雪立马明白了什么叫‘胜者未胜,败者未败’,惨胜的常贵烧干了底蕴,还搭进去六个家将。
而惨败的炼血四魔由于有鬼宿的收尸,过一段就能重回人间,可不就是‘胜者未胜,败者未败’吗?
大雪抬首看了看远方,却只能看到被风吹起来的白雪,他挥了挥手。
“去吧,去问一下云良衣到哪了。”
“是,师父。”
小雪踏雪而飞,借力树枝,一个眨眼就消失在大雪的视线中。
大雪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天神啊,你为何对他如此残忍?他只是个迷茫的孩子。”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大雪朝着和小雪相反的方向奔去,也消失在了这茫茫白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