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是战马的嘶鸣与人们的喊杀声。
后背上传来的践踏的痛苦让伊凡德忍不住喊出了声。
他把脸从被鲜血染满的泥土中拔了出来,茫然的看着自己身处的这片战场。
脸上涂着浓厚油彩的战士们冲撞在一起,大量的鲜血与残肢断臂不停的从对方名为武器的绞肉机中倾泻而出。
“嘿,这里有一个装死的懦夫!”
耳边传来了一道粗犷的声音,一个身穿兽皮,手持大斧的壮实男人向着伊凡德走来。
他已经染满了血渍与铁锈的卷刃大斧被舞得虎虎生风。
“喂,懦夫,想死的话老子帮帮你,成为老子的战功后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手中的大斧悍然落下。
昆恩法印骤然暴涨,将斧刃完全隔绝在外面。
伊凡德渐渐回过力气,翻过身来,阿德尔法印骤然闪现。
带有寒意的冲击波将大汉高高抛起,然后重重的摔到地上。
周围隐约可以听到惊呼声,还有杀死一个法师的赏金。
越来越多的人向着伊凡德聚拢过来,他们脸上油彩像是邪恶的壁画一般扭曲在一起。
伊凡德从自己的后背抽出一把镶着宝石的剑。
和身上的那套护甲一样,都是夏洛花重金找工匠加班加点制造出来的。
看到价值不菲的宝石剑,围过来的人眼中的贪婪与狂热更甚几分。
伊凡德的剑上薄薄的燃烧起来一层火焰,身体内魔力空虚的感觉正在不断剥夺着他的体力。
那群士兵慢慢向着伊凡德逼近。
深深喘了一口气,他将剑横在自己的身前。
战场上,只有拼杀一条路!
大量鲜血从或哭或笑的人身上绽放。
伊凡德的眼睛已经被漫天的红色完全蒙蔽。
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终于将手中的剑挥了一空。
手中的宝石剑插入黑红色的泥土中,伊凡德已经被脸上的鲜血糊住,完全看不清周围的世界。
伊凡德想要擦擦脸,但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左手连同小臂一同消失了。
身上还在不断传来各种痛感,仿佛自己已经被人切成了无数块,但是身体还勉强连接在一起。
他深深喘了一口气,将嘴里面不知是谁的血吐了出去。
“咳咳咳……”
无力的咳嗽了一阵,伊凡德瘫坐在地上。
他在朦胧中看到有人手持短刀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坏了…这次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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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得……”
“不行!这个人不能留!”
“他刚刚把…那些侵略……”
“报复……公子哥的剑……”
朦朦胧胧中传来两个人的争论声。
伊凡德感觉自己的喉咙中似乎是在燃烧着一块烙铁,比喝下红龙药剂时还要灼热。
他嘶哑着声音想说出话,却只能发出无力的呻吟。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上半身被微微抬起。
紧接着,木碗的边缘放到自己的唇边。
清凉的水像是甘露一般从唇间流入喉咙中。
喉咙中灼烧的感觉微微消退了一些,伊凡德微微睁开眼睛。
炽热的阳光从干枯的树枝间洒下,顺便将面前人的面貌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远处的人似乎是躲了一下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后伊凡德嘴边的水碗消失了。
“你给这个快要死的人喝这么多干什么!?”
“他救了我们村子!”
“谁知道是不是他?万一他也是绞肉机行军的人怎么办?”
“他脸上又没有涂油彩。”
“绞肉机行军的间谍也不涂油彩!”
似乎是被这一句话呛到了,那个反驳的声音讷讷的嘀咕着,但又无法继续辩论。
伊凡德感觉自己身上的护甲正在被人脱下。
现在的他只是微微把眼睛睁开就已经竭尽全力,虽然他的身体已经在一个快速恢复的状态,但是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小段时间。
不过嘛…现在担心的应该是正在解护甲的人,内甲中的陷阱法印可不是闹着玩的。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