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惊惧有之。
敬宣用力一挥胳膊,不耐烦道:“你们别啰嗦了,敬熙都说了毫无线索嘛。真假又如何,查都没法查,治什么罪?怎么治罪?”
他贼嘻嘻的压低声音,“这事儿比的就是谁下手快,谁的手脚更干净。”
他的第二句话毫不意外的再一次招来众兄弟的鄙视目光。
“说什么傻话呢,毫无道理!”
“话怎么能这么说,真是个憨子。”
“阿宣还是多用用脑吧。”
郦璟没有说话,但他心里觉得敬宣话糙理不糙。
最后敬熙总结:“总之啊,据说魏国夫人想杀的人,哪怕跑到天涯海角,就是躲进菩提老祖的木鱼里,她都能给你把人头拎回不定还冒热气呢。”
众少年打了个寒颤。
越王世子对那文秀少女颇感兴趣:“给魏国夫人引路的那位女郎就是端木慧么?”
敬道心直口快:“她怎么了?她也替太后祖母杀人?”
“去去去。”越王世子嫌弃,“休要再说杀戮之词。”
他摇动羽扇,一派斯文,“听闻她虽然长于庭掖罪奴,但文采卓然,诗文兼美,在宫外亦闻其博学之名。数年前被太后提拔在身边,平日料理些文书案牍之事。”
敬宣忽然想起一事:“慢着慢着,我想起来了——前年堂伯河间王想迎娶她为侧妃,是不是被回绝了?”
“还有杜家的‘国舅’们,听说也向她献过殷勤。”敬勇挤眉弄眼。
“对对,我也听说了。据说他们还花重金请人写了诗词送进宫去,结果人家看都没看丢了出来,哈哈哈……”
众小郎君一齐嬉笑,只恨敬善敬美兄弟不在场,不然又能嘲弄他俩一番了。
敬宣对群嘲事业毫无兴致,继续拖拉郦璟:“去看打马球吧,别这么早回府了。去吧去吧,明年我俩就能下场了!”
郦璟卖力挣脱,“我还有事,真有事,我要代阿耶阿娘去探望几个人……”
“真的?”敬宣疑惑,“那我陪你去,骗人是小狗。”
*
皇都宫殿群最西侧的沐恩坊。这里是荣养年老宦官宫人之处。
“是楚王世子啊,才几个月不见,又高了不少。当年老奴在宫内服侍时,楚王殿下也长的飞快,衣裳都来不及做。”牙齿漏风的老宦官一脸怀念。
“楚王殿下当年可没世子这么秀气,虎头虎脑着呢。”另一名老宫女模样的也说。
其余七八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回忆起来。
“寒食节快到了,本该由阿耶亲自来给梁少监、刘司仪,还有诸位老大人和大姑姑们送节礼的,可是眼下阿耶还没从秦州回来,阿娘吩咐我代为致礼了。”郦璟恭敬道。
敬宣也不算白来,正在庭院里指挥奴仆将楚王府备好的节礼,一盒一盒的凉糕,冷面,锦缎,茶叶,他吆喝的有模有样,一一往屋里搬。
郦璟团团插手行礼:“诸位近来可好,有没有按时请大夫看平安脉啊。”
已经致仕多年的梁宦官笑的老脸宛如一朵裂开的花,“好好好,一切都好。有楚王府的关照,怎么会不好。”
郦璟道:“阿耶年幼之时,多亏了老大人和老姑姑们照拂,阿耶感念至今,万望诸位保重身体,长寿安康。”
刘司仪老眼糊泪,“楚王殿下从小就厚道,念旧,也念情。”
郦璟坐在老宦官脚边的胡登上,一句句亲切的问候众人:“诸位吃东西牙口方便么?炭火可够用?服侍的人尽不尽心呀?”
“咱们早年当差时,沐恩坊的炭火从来都不够的,吃的多是馊的,屋子四处漏风,好在皇后娘娘仁慈……”
“傻货,现在是太后了。”
“哦对对,太后娘娘仁厚啊,不但修缮了房屋,吃的用的都及时送来,每回宫里有赏赐,从不忘了我们这些老东西。”
“太后常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才是圣人作为啊。”
“可不是,太后说她自己年少时不容易,是以从不苛待底下服侍的人。要我说呀,往前数几百年,再没有比咱们太后秉性更仁厚的了。”
郦璟微笑听着,时不时凑趣两句,看大家聊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告辞。
梁老宦官送郦璟出门,忽然望向天空,“天色要变了。”
郦璟抬头看天空万里无云,明媚晴朗。他不解:“要变天么?看着不像啊。”
梁老宦官微笑如常:“老奴的膝盖又开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