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惹是生非。”
卢郁撅嘴:“可是人把信给我一小博主,不就是因为走投无路了吗......如果我也不管,他还能找谁......”
听见卢郁的咕哝,滕谅把人拽起来:“来路不明的线索,还和热点事件挂钩,这事到最后大概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卢郁正色,迎上滕谅的视线:“我知道啊,但是如果不去查,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一场空?”
滕谅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卢郁。
半晌,滕谅叹气:“你怎么这么倔呢?”
“因为Key啊。”卢郁轻笑,“老师,你知道Key吗?”
“钥匙?”滕谅目光移回电脑屏幕。
“不是。”卢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是那个特别调查记者Key。他是我偶像,我和你说,他特别厉害......”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注意面前浑身僵硬,表情不自然的滕谅。
“好了。”滕谅咬了咬后槽牙,打断卢郁,“你回去吧。”
卢郁回神,小心翼翼问:“那这件事?”
“......我帮你问问。”
“好诶!老师万岁!”
滕谅盯着屏幕上映出的脸,耳边卢郁的声音忽远忽近。
胃里一阵翻涌,他推开卢郁,往洗手间跑,桌上的纸袋被碰落,悉心准备的温牛奶洒落满地......
嚼碎嘴里的薄荷糖,滕谅瞬间清醒,低头翻看卢郁发来的资料。
资料显示,韦以安是苏市十五中初三的学生,父亲去世三天后自杀。
自杀后其亲人多次在直播平台开播,到学校要求赔偿,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
热搜持续一周后,多方媒体发布报道,引用韦以安亲人的口述材料,塑造了韦以安阴暗自私的形象。
至此,韦以安遭到大规模的舆论攻击。
但绝笔信上提及到的,却是韦以安这么多年遭遇的各种不公和霸凌。
其中甚至还提到了他的班主任。
怎么真和她一起胡闹了?滕谅按灭屏幕,叹气。
下了出租车,滕谅一手打着石膏,一手挡太阳,脑后的小马尾在风里下微微晃动。
阳光里,他白得近乎透明,眯起的狐狸眼尽显狡黠,他把目光投向十五中门口扎堆的人群:“走,过去看看。”
卢郁诶了声,快步跟上滕谅。
“人散开。”人群中央,传来清冷的声音。
滕谅脚步一顿,拨开人群,看见那人的身影,即使认不出他的面容,但滕谅就是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人散开,中间留出足够的空间。
黎安扶着满头花白的老人,给她戴上口罩:“您先别激动,慢慢呼吸。”
老人头发散乱,眼睛肿得厉害。
在黎安的安抚下,她逐渐平复,过度通气的症状有所缓解。
滕谅歪头,问了个路人:“这是怎么了?”
路人抬抬下巴:“老人家的孙子在学校跳楼了,接受不了,来这闹了好几天了。”
闻言,滕谅若有所思。
“他们这群杀千刀的,我家安安不是那样的人!”老人捶着大腿,嗓音嘶哑,“我要给我家安安讨说法!我家安安啊......”
老人的声音传来,卢郁眼睛瞬间亮了,她看向滕谅:“老师,她她——”
“安静。”滕谅制止卢郁,和黎安投来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一瞬。
救护车来了,老人却怎么也不愿意离开:“我我不走!没给安安讨回公道,我是绝对不会走的!”她甩开搀扶她的黎安,但凡有人接近,老人便开始哭喊。
滕谅走上前,蹲下身,直视老人的眼睛:“您先冷静。”
老人早已经流不出眼泪,双目浑浊,口罩被她挣扎得松松垮垮:“我要怎么冷静?!我的安安,我可怜的安安......”
滕谅替老人把口罩戴好,不急不慢开口:“无论您想做什么,首先都得保证身体不能垮掉。如果您都撑不住了,安安该怎么办?”
被抓住了心事的老人虽然依旧哽咽,但不再抗拒别人的靠近。
滕谅对前来搬动老人的医护人员道:“送到最近的医院,麻烦了。”
主角走了,没热闹可看,路人们也散开了。
“好巧,又见面了。”滕谅一手插兜,走到黎安身边。
黎安眸色暗了暗:“你认出我了?”
滕谅转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黎医生总是很敏感。你不是要上班吗?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