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载阳一通电话直接把他拽出房间。
“你看起来休息得不怎么样啊?”范载阳把后视镜拉下来,打量一脸菜色的滕谅,“做贼去了?”
滕谅送了记眼刀过去:“要我是贼,第一个先把你家偷了。”
“呵呵。”范载阳看起来无所畏惧,“你也就这张嘴厉害,有本事你对着丹儿说说看?”
到底是被拿捏住七寸,滕谅冷哼:“动不动就拿丹儿姐压我,有本事来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真正对决。”
“我没本事。”范载阳干脆承认,“我全部的本事都用来遇见你丹儿姐了。”
“得得得,打住,别在我面前防闪。”滕谅踢翻对方送来的“狗粮”礼包,“你今天的事和丹儿姐说了吗?”
闻言,范载阳努努嘴:“等事情落地,我再带丹儿过去。”
滕谅沉默着点头,闭眼假寐:“怎么还不走?”
副驾驶的门被拉开,微风灌进车里,滕谅幽幽睁眼。
“抱歉,路上出了点意外,来晚了。”黎安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后面的人。
滕谅也在看过一眼后又闭上眼睛。
“谅仔,黎医生车送去维修店了,今天和我们一起走......”
范载阳巴拉巴拉说了一长串,滕谅却只是不轻不重地扔下一个“嗯”。
空气仿佛凝滞,车里针落可闻,安静得有些诡异。
半晌过后,舒缓的音乐萦绕狭小的空间。
YouraisemeupsoIcanstandonmountains(因为你的鼓舞,我得以临高山)
Youraisemeuptowalkonstormyseas(因为你的鼓舞,我得以迎风雨、踏海浪)
IamstrongwhenIamonyourshoulders(因为你我肩膀相抵,我得以总是坚强)
YouraisemeuptomorethanIcanbe(因为你的鼓舞,我得以更上一层楼)
......
墓地在郊区,管理员和黎安似乎是旧识,两人的交流格外熟稔。
滕谅走在最后面,环顾被青山绿水拥住的墓场。
浅绿的草坪上,偶尔能看见几朵白色的小花随风摇曳,微风在此处也没有这么燥热了。
滕谅向前方看去,灰色的墓碑上写着“范玉香之墓”,字的正上方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笑得温柔,像是一阵春风。
滕谅顿了顿,总觉得这个名字格外耳熟,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墓碑前的栀子花还未凋谢,想来不久前才有人来看过。
滕谅站在旁边,第一次站得格外笔直,再也不见松垮姿态。
黎安缓缓蹲下身,将凋落的栀子花取了出来,换上新的一束:“或许你们会想单独说话话。”他看向范载阳。
范载阳蹲在墓碑前,轻轻擦了擦照片,声音嘶哑:“......谢谢。”
树荫底下,滕谅倚着树干,低头拨弄自己又长长了的头发,坚决不和黎安有任何视线交流。
沉默是会吞噬掉人的耐心,尤其是在某人极度心虚的状态之下。
滕谅清清嗓子,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黎安抢了先。
“......一周后我会搬走。”黎安沉声道,“我已经提交申请,只要你同意,你的主治医师随时可以更换。”
滕谅僵住,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黎安摩挲着手指上的小痣,自嘲轻笑:“从始至终,都只是我一厢情愿。”他顿了顿,“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本来是一件让滕谅感到解放的好事,但事实却是,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滕谅最后只憋出一句没关系,两人之间又一次陷入沉寂。
范载阳的到来无疑把滕谅从尴尬的境地拉出,离开之前,范载阳搭着滕谅的肩膀,把他推到前面。
“m......算了,还是感觉怪怪的,您老多给我点时间,我再习惯习惯。”他捏捏耳垂,“给您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弟弟,滕谅。等改天再来看你的时候,我把您儿媳妇也带上。”
他絮絮叨叨又说了半天,才大发善心松开滕谅。
来的时候是三个人,但离开的时候只剩两个人了。
楚造开着自己的老头乐小车晃晃悠悠赶到门口,朝黎安吹了个口哨:“黎安,这!”
滕谅循声看去,随后又看向黎安,而黎安却只向范载阳解释了两句。
看着黎安的背影,滕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