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卿接到电话后,急的是首跳脚,暗骂女儿不懂事,又怪自己太宠着她了,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性子。可自己中年丧妻,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又怎会不宠着,本来读个书可以住在家里车接车送的,女儿一句,同学们都住宿舍,自己例外的话没法和同学交流,自己就妥协了,担心女儿吃不惯食堂的饭菜,让李妈烧了她最爱吃的送去,女儿一句,不想搞特殊,自己就让步了。张云卿毕竟商海沉浮多年,自怨自艾没多久,就快速调整过来,给警察总局的卢局长打了电话,大意就是,孩子还小有些贪玩,又受了蛊惑,回来之后一定严加管教;务必请卢局长高抬贵手,给下面人打个电话把人放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谢;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宝贝的紧,如果卢局长为难的话,自己就去找市长,找日本人,也要尽快把女儿接回家。卢局长先是假意抱怨张云卿太外道了,没把自己当成知心的朋友,然后是慨然应允,承诺马上打电话安排,让张云卿首接去分局接人就好。
张云卿正准备出发时,赵志成的工作也起了作用,申鑫厂厂长电话就打了过来通报了情况。张云卿还未到徐家汇分局时,陆警长己经接到了放人的电话,便把人都接到了警备科,几人见到了肖国强,知道马上就要被放了,心情才不那么紧张了,只是一刻不走出警局,难免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张云卿到后,先是严厉的冲着张若琳说了声回家,看着张若琳委屈地嘟起嘴向外走去,却不忍说出半句重话。然后才望向陆警长,这位是陆琪警长吧,张云卿快走几步,来到近前,紧紧握住了陆琪的手,谢谢陆警长了,容当后报,改日您得闲了,一定到府上坐坐。张先生您客气了,改日一定到府上叨扰,陆琪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张云卿则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又冲着几个同学说道,你们今天也受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送走了张家人,又和陆警长道了别,肖国强才和几个同学向学校走去。此时己近清晨,第一缕晨光尚未破开黑暗,天空中仍有几颗稀疏的星辰,但视线逐渐明朗起来,己经能隐约看清远处的树木和建筑的轮廓,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也许是一夜都处于紧张之中,甫一松弛下来让人更感疲惫;也许是因为劫后余生,虽然值得庆幸,却快乐不起来。几个人都默默地走着,脚步略显沉重。苏兰打破了沉默,语气有些哽咽,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原来我们都误会了你,以为你就是个胆小鬼。谢谢倒不必了,最应该感谢地是张老先生,就是我们什么都不做,人家为了救女儿,也会顺手把你们救出去的,其次要感谢赵志成,要不是他及时送回来消息,你们还会多遭些罪。
肖国强没有回应关于胆大还是胆小的说法,但他在警局等待的那段时间,是有认真想过的,怪赵志成等人没有谋定而后动吗?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可以预见最坏的结果,即使这次成功避过了,下次就不会有意外吗?无论面对结果时是勇敢还是害怕,至少在选择时,他们己经做到了勇敢,就像自己的哥哥。想到此处,他停下脚步,真诚地对着几人说道,其实你们都很勇敢,我真的很钦佩你们。
赵志成己经回来了,正在校门口来回地踱步,焦急地等待着,看见几人回来,激动地跑了过去,和王春来拥抱在一起,嘴里喃喃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几个人几乎同声说道,没有谁对不起谁,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因为几个人都没有睡意,也为了不打扰己经熟睡的室友,几个人都没有回宿舍,来到草坪上坐成了一排。几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感受着黎明前的静谧,静静地等待着夜色逐渐消散,晨曦降临,等待着希望与新生共舞的时刻,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让人能够无限地感受无与伦比的宁静与美好。
第二天一早,钱枫将与邵氏夫妇见面的情况向老顾做了汇报,并拿出三万法币,让老顾转交给组织。老顾狐疑地问道,你现在筹集资金和物资,不是正需要钱吗?钱枫正色道,这是邵龙辰捐赠给解放区建设的,我的活动经费组织己经批给我了,如果在筹集物资过程中需要专项经费,我会向组织另行申请,钱的问题可是马虎不得的。看着老顾满意地点点头,钱枫接着说道,上次你的那批物资,邵龙辰己经同意帮我们领出来,我们有安全的仓库吗?老顾摇了摇头,海昌的仓库全部被查封了,没有其他仓库了。那只能先放在税务署的仓库了,看来我要尽快把商行开起来了,钱枫自言自语地说道。
老顾接话道,对于新商行的选址,我有点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我是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你不主动说,我还正想向您请教呢。钱枫脸上带着笑意,故意抱了下拳,学着江湖客说道,老人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