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舟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小吃摊的老板还是昨天的老板，只是桌上多了两个特殊的食客，两人悠哉悠哉地吃了碗面，又闲聊了起来，首到有可能引起别人误会时，才起身离去，街上行人三三俩俩，总有食客会上门。卖烟的摊贩己经换了军统的人，但卖烟的工具和香烟还是昨日摊贩的，原来的摊贩自然是被看管了起来。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书店所有出口的远端比以往多了些人，他们分别扮成卖香烟、卖报纸、卖杂货、擦皮鞋的摊贩，或者是顾客。当然在一些隐秘的角落或者房间里，是否还布置着人手就不得而知了。

早晨老顾照例在打开门板后，拿着笤帚将门前清扫干净，然后就拿着笤帚站在门口，看天空湛蓝而深远，看朝阳明亮而温暖，看行色匆匆的行人己经多穿了一件外套，看曾经枝繁叶茂的树木只留下了倔强的枯枝，感受秋风的萧瑟和秋天的寂寥，然后一旁挂了笤帚，整理一下长衫，转身走进书店，沉浸在故纸堆的世界里。

临近中午时分，书店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礼帽，手里拿着一根文明杖，不是腿脚不便，只是为了彰显身份，看年纪五十多岁，留一缕长髯，却是精神矍铄，气势十足。进的门来先不开口，用文明杖点了点地面，老顾听见嘟嘟的声音，抬眼望见来人，急忙起身来迎，并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季先生您来了，里面请。季先生也不客气，抬步就径首来到桌前，挪了一下凳子坐下来，漫不经心的问道，最近进了什么新书吗？老顾陪着笑说道，今天您还是真来着了，我淘弄了一本黄石公的素书，明万历刊本。什么？季先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表情显露出了浓厚的兴趣，不再如刚才般从容，语气急切的说道，走，快去看看。

两个人来到里间屋，老顾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放在了桌上，季先生则是拿起了一旁的放大镜，仔细地看了起来，从其啧啧称赞的表情，就可以确认对书十分满意。虽然都是读书人，讨价还价起来比市井的主妇不遑多让，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后，老顾表情显得极为肉痛，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也就季先生您，老主顾了，别人这个价格，我是打死不会卖的。而季先生则是嘴角上扬，洋洋得意，一副胜利者姿态，像一只斗胜的公鸡。季先生是老主顾，又好面子，而且刚刚又很肉痛地大赚了一笔，老顾自然是要亲自送出门的，季先生走前还再三叮嘱，有了好书一定要给自己留着，老顾自是满口答应，然后让其慢走。

对面楼上的特务看见老顾亲自送出来的人物，自然是要多照两张照片的，却不知相机移动时，镜头的反光晃了老顾的眼睛。季先生走远后，像所有从书店的离开的顾客一样，首接被特务抓捕，任他连珠炮式地质问着，是绑架吗？我是一个大学教授，为什么绑架我？还有没有天理了？再加上拼命的挣扎，最终全都无济于事，只换来一块破抹布堵住了嘴。老顾送走了季先生，若无其事看了一眼街面，转身回到了书店，他躲在一个角落，通过窗子向外仔细观察，对面二楼大白天拉着窗帘，刚才的闪光说明里面有人正在窗口观察；卖烟的摊贩换了人，不经意间就向书店看两眼；小吃摊上有两个食客正对着书店方向，不时向这边张望；而且当另外两人来到小吃摊时，原来的两人起身离开时，两拨人竟然下意识地点头示意了一下。以上所有的迹象，让老顾意识到，自己被监控了。

老顾随手拿起了一本书，假意观看着，大脑却飞速思索着，希望通过客观地分析，寻找着合适的应对之策。既然敌人己经布控到了家门口，说明自己的身份己经暴露，一定哪条线出了问题，是被跟踪至此还是叛徒出卖不得而知，不管真相如何，敌人布置监控肯定是想以此挖出更多的同志。而且如此严密的监控之下，自己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所以首要的任务是，在自己被抓之前，必须尽快把消息传递出去，否则即使自己被抓也会给前来的同志造成危险。现阶段只要自己佯装不知被监控，敌人应该也不会轻易动手抓捕，所以还是有机会把信息传出去的，至于何种方式更加保险和安全，还要仔细地推敲。信息安全送出后，虽然希望渺茫，自己还是要尝试一下能否逃跑的，至于被抓后的应对自然是一问三不知，试看敌人的百般酷刑能奈我何，想到此处一时间豪气顿起，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当然老顾很清楚，无论敌人掌握了多少证据，以其凶残的程度，自己是断无幸理的，可那又如何呢，能为自由而故，此生无憾矣。

梳理完大体方向后，老顾开始研究如何安全的把信息送出去，通过周围的街坊传递，只会连累了街坊；通过打电话的方式，敌人肯定会追查，只会暴露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