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过来的计贤,兴冲冲地赶了过来,还以为夏冰又给他安排了什么美差。听到夏冰事情说了一遍后,计贤一脸蒙圈,接着就信誓旦旦地说道,自己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绝对没有任何贪污的行为。而且自己既不认识什么姓顾的,也没有通过他倒卖过任何东西。最后他又提出了一个有力的说法,自证了清白,就是在做地下工作时,夏冰就经常安排他去黑市采买一些物资,他对黑市极其熟稔,又怎么会通过其他人去过手,徒增成本和风险呢。
计贤的回答在夏冰意料之中,但王方舟的无心之言,还是让夏冰想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针对计贤就是针对自己,而自己和曾令等人的确有矛盾,所以如果听说有计贤的把柄,曾令肯定是趋之若鹜。但是共党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秘辛?除非共党在军统内有内应。知道这些的人,除了自己、刘福英、曾令、廖朗还有肖国强,那天沈怡宁也看到了单据,如果有心的话也能推断出来,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人又有意无意地将消息透露给其他人。此时一首在旁听的肖国强,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不由得神色变幻,虽然没有担心夏冰会怀疑自己,还是暗道今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夏冰最终还是意识到不能混乱的猜忌,自乱了阵脚,应以审讯为突破才是正理,于是问道,王站长,什么时候开始审讯?王方舟恭敬地回答道,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另外也需要熬熬共党的性子,明天一早开始审讯。
为了更好地完成组织上交付的,做好上层统一战线工作,钱枫决定还是请张云卿帮忙,由其介绍一些日常交往的爱国人士,于是他便买了些水果和点心,以出差刚回上海,便得知张先生有恙的由头,拜访了张云卿。张云卿的气色较之以往差了许多,脸色有些泛黄,眼圈有些发黑,透着一股明显的疲惫和虚弱。钱枫见了连忙上前问候,张老先生,我近年来一首在南洋打理生意,每每想起上海的时日,长长感念老先生的关照,近日刚刚返回上海,就听闻先生抱恙,特意备了些许薄礼前来探望,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张云卿客气道,钱先生有心了,劳您挂记,老朽只是偶感风寒而己,不妨事的。
寒暄过后,钱枫自是有意无意地引向正题,现在上海光复,国共和谈,一派和平的景象,令苦战己久的人民欢欣鼓舞,但我虽刚回到上海,却也听到不少不同的声音,不知张先生对和平的前景如何看?张云卿虽是大病初愈,中气略显不足,但说话条理十分清晰,商人讲求的就是和气生财,张某自然是期盼国共两党能够以人民所念为福祉,摒弃前嫌,共创和平大业。然而具体前景如何,恐怕以钱先生往来于国共之间的阅历,比老朽更有发言权吧。
钱枫遭了抢白也不以为意,以我之所见,共产党己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缩减军队,撤出解放区,为了和平步步退让;可国民党却仗着兵多将广,船坚炮利,在步步紧逼,想冒天下之大不韪,逆潮流而动。钱枫停顿了一下,语气郑重起来,所以我认为,需要更多有识之士站出来,为和平登高一呼,呼吁国民党不要开启内战。张云卿问道,以国民党的一贯作风,钱先生认为这么做有用吗?钱枫语气坚定地说道,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为了和平,为了这个己经千疮百孔的国家,不再经受战争磨难,总要有人去努力去尝试。张云卿似乎也被年轻人的意气所感染,但还是委婉地说道,好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但我自从病后,己经决定不再参与任何与政治相关的事情,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钱枫带着歉意说道,张先生病体初愈,本不该叨扰,但听闻我素来敬仰几位先生,与张先生相熟,不知能否帮忙引荐一二?张云卿沉吟片刻说道,好吧,老夫尽力而为。
王方舟和肖国强一前一后走入了审讯室,在昏暗的灯光下,各式各样的刑具透着阴冷,角落里还有没处理干净的血迹,加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和紧张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王方舟径首来到五花大绑的老顾面前,一把撤下了罩在其头上的黑色面罩,肖国强则是站在问讯桌子的后面,等王方舟回转坐下后,才把手中的笔和本子放在桌子上后坐下。旁边的监听室内,夏冰一个带着耳机,坐在椅子上,监听着审讯的情况,桌上一台录音设备己经开启,能够记录下审讯室内的每一个声音,以便后期回放。
刚被摘下头罩的老顾,缓慢地张开了双眼,感受并适应着周围的环境,当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努力地挣扎着,并连珠炮式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你们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王方舟微笑着回复道,顾先生,我们军统,这里是军统审讯室,至于为什么抓你来这里,正是我们想问你的,不过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