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枫简要地说了整个事情的过程,今天与十委书记接头,出发时遇到肖国强示警,但由于自已没发现异常,就完成了接头,事后回想起来时,发现了车夫的疑点,后来又感觉到在火车站时的确有异常。明天下午三点,几方人就要在玉壶春茶社会面,为了安全起见,必须尽快通知到相关人员,阻止会面的行动,但是现在自已根本无法联系上他们,一旦军统明天设伏,后果不堪设想。自已已经有了一个迫不待已的应对方案,但还是想看看,能否从军统内部获得更多信息,以便能更好地应对。
沈怡宁听得过程中就紧张了起来,秀眉紧蹙。等到钱枫刚一说完,她迫不及待地说道,我虽然在档案科,但为了更好的搜集情报,一直在关注着区里的风吹草动,今天早晨韩立仁带着情报科近乎全体出动,一定是有大行动。所以我晚上下班故意晚走,想着万一碰到谁回来,看看是否能套出点情报。但是除了韩立仁快到七点钟兴冲冲的回来,向夏冰汇报了一会,就急急忙忙离开了,其他人员一个没有回来,而且夏冰一直在办公室没有离开。
沈怡宁眼神十分凝重地望着钱枫,以我对肖国强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而且情报科行动的部署与你今天的行动过于巧合,尤其是韩立仁回来的时间,与跟踪十委人员后,再返回的时间也吻合。所以现在看来形势的确不太妙,很可能不仅你被跟踪了,而且十委的人员应该已经被监控了。
钱枫双手抱头,头颅微微下垂,懊悔地说道,都怪我太不小心了,给组织惹了这么大麻烦。沈怡宁刚想安慰一下,正在斟词酌句的时候,钱枫已经抬起了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语气平缓的说道,过后我会向组织请求处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通知他们,如何阻止明天的行动,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怡宁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认为肖国强也不会知道更多的情报,他很可能碰巧得到了你被监控的消息,赶去通知你。但为了保险起见,我明天会自曝身份和他接触,看看能否得到进一步的消息,需要你提供一件你们小时候的秘密,取得他的信任。钱枫急忙说道,不行。这太危险,他能够向我示警,因为我是他的哥哥,不代表他不会出卖你,而且这也违背组织原则。沈怡宁表情十分郑重地说道,你要对他有信心,也要相信我的判断,我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可以确定他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以前组织曾让我观察他,适当的时候可以策反,我认为现在的时机成熟了,所以也不算违背组织原则。
钱枫当然希望尽早把肖国强拉进组织,而且值此危机的时刻,如果自已身处沈怡宁的位置,也会义不容辞的主动去接触,另外,沈怡宁说得也有道理。于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但还是不放心地强调道,表明身份前,一定要再试探一番。沈怡宁笑了笑说道,放心,我有分寸,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们兄弟间的秘密了。
钱枫陷入了回忆,不知想到了什么事,嘴角还挂上了笑意,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但眼神仿佛还在旧日的时光里,缓缓说道,小时候家里养了几只母鸡,但鸡蛋从来不舍得自已吃,攒一段时间就要拿去集市上卖钱的。越是吃不到就越是馋啊,于是我和弟弟就偷了两个刚下的鸡蛋,煮着吃了,弟弟囫囵吞枣般就咽了下去,说是没吃出味道,又吵着如果我的不给他吃,他就告诉妈妈是我出的主意,于是他又吃了我的半个鸡蛋。
事后怕父母发现,当然是不能留下鸡蛋壳这样的证据的,于是我们一致决定把蛋壳扔到煤炉里烧掉。母亲回来后发现没有鸡蛋,就问我们母鸡下的蛋哪去了,我们当时不知道母亲早晨一摸,就知道今天会下几只鸡蛋,当然是一口咬定今天的鸡没下蛋,还狡辩说母鸡也会累啊,今天不下蛋休息一天。母亲质问是不是我们偷吃啊,说如果我们承认就不打我们,我们那时觉得做的天衣无缝,自然不会承认。可当母亲打开煤炉添煤时,蛋壳在炉子里都烧红了,也一点没变样,我们自然是被暴打一顿,那以后过了好久,我们才搞明白鸡蛋壳是烧不化的。
虽然本来的气氛很严肃,但钱枫的一番话还是让沈怡宁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钱枫尴尬地找补着,小孩子嘛,贪吃不懂事也正常。沈怡宁没有在这上纠缠,而是面色一正继续说道,肖国强知道十委入住地的希望微乎其微,所以明天在现场提前示警的方案,很可能就是我们能采取的最佳方案了。但是示警人不能是你,得由我来进行。钱枫一时没有明白沈怡宁的意思,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沈怡宁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如果敌人未对会面地点进行监控,那么谁示警都无所谓,但是如果敌人已经布控,你一旦示警必然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