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扳着她的肩膀,拨开浓密的乌发,肤白如雪,衣领下方的位置,已是一片乌青。
十分刺眼。
沈珏摁了摁,沈江骊浑身一颤,却没吭出声。
她是这样,装的娇滴滴弱不禁风好欺负的样子,可是实际上,却是个能忍的。
这点,沈珏早有体会。
“得揉开淤血。”沈珏说着,手指浅浅探入领口,肌肤相触。
沈江骊猛地拉住他的手腕,“二哥哥。”
她在提醒。
沈珏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像一把利刃,剥开她所有的伪装。
“沈江骊。”
“演戏归演戏,骗别人可以,别骗自己。“
沈珏轻轻垂眼,似乎嘲笑,“真把自己当我妹妹了?小东西。”
他的唇畔有笑,可沈江骊只觉艳阳也变的惨白。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认出,而后看她胆颤心惊。
将她当小丑,心里指不定如何看她出丑,看她在人群中周旋。
沈江骊第一次觉得,沈珏,面目可憎。
沈珏望进她眼中,终于看雾眸中的情绪,是恼怒。
切实的恼怒。不再是伪装。
说不出来,他心里涌起隐秘的愉悦。
“世子故意报复我?”她问,她要将他眼底的愉悦踩下去,“其实,我见到世子时,也很是意外,后来是谁帮世子解的绳结?”
“是长安?”她笑,“还是长吉呢?”
“你的下属知道,我们不可一世的世子,被一个女子像犯人一样,捆在床榻吗?”
沈江骊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她可以忍辱负重,但也敢报复。
即便,对方是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大人物。
他捆她,折磨她,那她也可以趁他深睡时,反击回去。
沈珏手下微微用力,摁在她的痛处,显然是有些恼了。
可惜沈江骊非但没被他震慑住,反而一手攀上他肩膀,将人拉近——
她凑上来时,沈珏微微失神,紧接着颈侧一阵尖锐的痛。
她是第一个,敢咬他的人。
沈江骊死死的揪着他背后的衣服,浑身的劲儿都使在牙尖。
他如此卑劣,既然她落不得好,那么,他也别想潇洒。
沈珏掐住她的下巴,使了好些力,才将她的头从他颈侧拔下来。
他目光复杂的看向那两排秀气可爱,像陶瓷做的贝齿上,上面沾着鲜红的血迹。
沈江骊恶狠狠的瞪着他。
心中一片悲凉。
她已经努力谨慎,一步步走进了国公府的后宅,敲动二房的局势,就连阿娘也开始改变主意。
偏偏,他是国公府的世子。
偏偏,他一出现,她所有前面的所有努力都成徒劳。
他不是好人,他不会放过、自己。
沈珏伸手,轻轻碰了碰那排牙齿,目光渐渐、晦暗。
他俯首,微凉的薄唇吻了上去。
而虎口却没有半分放松。
大抵是怕她咬他。
如果他松手,她一定会这么做。
对于这一点,彼此倒是有默契。
温热的触感,一点点在她唇齿间碰撞。
他的舌间也染上淡淡的血腥味。
车厢外赶马车的长安听见动静,关心的唤了一声,“世子?”
没有回应。
他担心出事,掀开车帘往里望了一眼,旋即触电般的放下手。
昏暗的车厢内,只能看见沈珏的背影,他堵在角落,衣服有些凌乱,而女子的身影被他欺的掩饰,只有两只粉拳不停的垂在他背上,是无声的反抗。
藕粉色的衣裙和玄黑色的华服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旖旎……
长安握着鞭子的手一抖,骏马发疯狂奔。
而车厢内,沈江骊已经完全落入沈珏怀中。
沈江骊背后是车壁,腰被他死死掐住,下巴也挣脱不得,不论她如何捶打,或者踢他,沈珏都浑然不动。
他的眼眸黑的可怕,唇间却是慢条斯理,缱绻温柔,像在品味什么绝世佳酿……
沈江骊渐渐捶不动了,用手去掰他掐着下巴的手。
她觉得她的下巴快要变形了……
终于,他大发慈悲的松了手。
“你怕我是对的……”沈珏动作轻柔的拭去她唇边的水渍,声音嘶哑,“我确实,会吃了你。”
夕阳将树影拉的很长,霞光如烛,马车静静的停在野林。
车夫已经离开,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