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昌火自上次被村支书阿权放过一马后,心念他的“恩情”。
在一次难得的赢钱之后,特意理了发,修了面颊,跑到供销社买了两瓶“女儿红”老酒,跟在赌友旭三的身侧,清清爽爽地走进了村支书的院门。
有钱有势的人家就是不一样啊,这阿权书记应该是碧潭村第一批“万元户”了!昌火前脚刚踏进院墙,心里不住地感慨道。
当村民们还住石墙瓦房,饱受漏雨的苦恼时,这书记家已经是三间两层小洋楼了。宽敞的水泥地院子,靠近院墙一侧的空地上,有序地种植了各类四季花草,在小楼两边,栽了两棵巨大的石榴树,粗壮的枝干和丰茂的叶子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西边房间的窗门。
当昌火还畏畏缩缩地站在院子里打量周围时,村支书阿权已经笑吟吟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了:“昌火啊,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进来!”
“阿权书记。”昌火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来到堂屋里,他赶紧将两瓶“女儿红”放在了桌上:“阿权书记,上次的事真是感谢,一点点意思......”
“哎,小事情,你不用客气。”
村支书阿权对这个昌火没什么好感,懒惰、好赌,是村里人对他的全部人生印象。
自从他的那些恶习把老婆阿香气跑,她就跟着一个包工头去了外地生活。而“光棍汉”的帽子更让他像是一只臭烘烘的流浪狗,令人生厌。不是贴身会计旭三的关系,阿权书记不会在那晚放过他,今天也懒得让他踏进自家的院门了。
不一会儿,阿权的老娘端出了一杯茶,放在昌火前的茶几上,他赶紧起身表示了感谢,又把屁股搁在了椅子沿上。“昌火啊,那晚你跑到阿贵家去做什么?”阿权书记抿了口茶。
昌火语塞了,一时呆愣在了那里。大晚上的翻墙去偷看人家老婆洗澡,而且还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虽然昌火做了这无耻的流氓行径,但真要从嘴里一字一字蹦出来,他还是没有这个胆气的。
“书记,那天我是昏了头了。钱全部输光了,正好路过阿贵家,见围墙不高,我就想进去偷点铁卖了,换点本钱。”昌火哆嗦着编完了这个情由,脸上早已冒了虚汗,“书记,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不用紧张,我又不是派出所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了。”阿权书记笑了,忽然记起上午还有场麻将要打,就站起了身,“旭三,你陪昌火坐一下,我还有事。”说完起身往外走。
“书记,那我也走了。”昌火急忙站起身。
“不用急,你难得来一次,让旭三陪你看一下我造的新房子。”阿权书记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
在房子四周转了一圈,俩人又在堂屋里坐下,刚聊了会,有人来找旭三,说是公社里来了财政管理所的干部,要审计一下半年度的财务状况。旭三对昌火说,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并嘱咐他,刚刚书记在院门口说了,既然你带来了“女儿红”,不要急着走,中午大家喝一盅。
正当昌火呆坐着无聊,想起身去院子里时,楼梯口响起脚步声,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下楼来,走进了堂屋。昌火一转身看见这个女人,脑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嫂,嫂子,你好。”
“你是……?”
“我是胜利村的昌火啊。”他指了指桌上的酒,“我是来看阿权书记的。”
“昌火?!”妇人疑惑了一下,笑了,“你是昌火啊?真是认不出来了!”
村里村外的人都叫昌火为“老光棍”,其实他也就三十四岁左右。自从离婚后,没了女人的照料,他整天混迹在赌场,整个人脏兮兮,胡子拉碴,头发蓬乱,比沿街要饭的叫花子强了一刨花。今早为了来村支书家,特意打扮了一下,刮了胡子,理了长发,昌火露出了原本的俊容。一米七五左右的身材,国字脸,高鼻梁,一对淡淡的剑眉下是双圆溜溜的眼睛,笑起来左腮上还有一个小酒窝。
妇人只觉得眼前一亮,看着这个帅气的小伙子,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这个女人就是村支书阿权的老婆,本名叫陈欣蓉。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希望她以后的生活就像草木一样繁茂,欣欣向荣。
陈欣蓉十七岁时就嫁给了比自己足足大了十岁的阿权,并为他生下了一子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却顽劣不堪。
阿权在年轻时颇通生意经。早年间通过熟人,学做石矿生意而发了财,再加上他口齿伶俐,能揣摩别人的心思,因此在生意圈颇有人缘。尽管他长了一脸只要雨天一仰头就会积水的麻子,但凭着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