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悦检查了一番小予兮的卧房,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就连燃的香和平时用的茶水,乃至她的吃食全都检查了一遍。
确确实实什么都没有。
枫悦并不觉得是她长期没有把脉,这次出错了。
看着格外精致的小姑娘的闺房,迟疑了许久,再次穿过屏风,站在雕花木床前,突然发现这个床应当是被翻新过的。
“枫悦,是这个有什么问题吗?”见枫悦停在小予兮的床前,手指轻触着木床,国公夫人不免有些疑惑。
这屋内的家具全都是那些家生子负责,几代子的人都在穆府做工,不可能会出什么在这上面动手脚的岔子才对。
“这些,都是翻新过的吗?”枫悦清楞楞的目光看向国公夫人。
小予兮现在在院中和老夫人玩,她也顾不上什么温和知礼的面貌,直接蹲下,用小刀刮了点木床的碎屑。
“应当是翻新了的。这之前是我的侧院,为了方便照顾予兮,临时弄出来的,下面的人应当是直接用旧的翻新了,来不及去定做。是这个材质有问题吗?”国公夫人很是不解,她见过在茶里下毒的,饭菜里下毒的,甚至香料下毒的。所以对待这些格外谨慎。这倒是第一次见到在木床上下毒的。
枫悦用水冲了一下放在茶杯里的碎木屑,搅拌了几下,拔下头上的发簪,拔开,取出里面的银针,放在茶杯里,只一瞬,银针就变得漆黑。
国公夫人心下大骇,难以置信地看着茶杯里的银针。
“穆国公府要肃清了。”枫悦静静地看着国公夫人,过了许久才垂下眼帘。
其实,她对穆家没什么太大的好感,当初思怡是逃婚离开的穆府,虽说后来又给她办了婚礼,也不过为了穆家的面子潦草对付了一下。只是,思怡已经离世了,剩下的这个孩子只有穆家可以依靠,如果穆家还有隐患的话,她的孩子可怎么办?
枫悦用银针拨弄着水里的木屑,心里慢慢定了下来,她已经流了几个孩子了,家中一团乱麻,还有那么多妾室作威作福,她的身子大概率也是生不了了的,倒不如,把思怡的孩子平安养大,也让思怡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如果予兮真的出了事情,她怕是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她的人生已是一团解不开的线,那不如就此剪断。
穆家,留下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思及此,枫悦看向国公夫人,“安妧,我想留下,做予兮的医师。”
安妧……
国公夫人看向她。
这名字属实是许久没听过了。
久的让她猛然听见这个,倒有些恍惚。
国公夫人笑了笑,“你能想通是最好的。”
她与枫悦还有思怡是一起长大的,京中就这么大,她们从小就比诗词歌赋比到大,最后所有人都说明明安妧是三个人中最差的,却过得是最好的。
其实,哪里好了?
她们三个明明一个比一个命苦。
这个世道嫁给一个地位高的,就是命好,哪里见过他们背后的样子。
她们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只剩下嫁人的命运。她们的婚姻被当做筹码明码标价,赢了便是命好嫁对了人,输了便被家族舍弃了。
谁还能记得枫悦当年京中为求一诊,诊金直接铺满京城的盛况。
“说来,是我们占巧了。”
枫悦笑着摇了摇头,“查一下,接触过这个木床的所有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说完,枫悦似是想起了什么,抓住国公夫人的手,神色异样,“来之前我给老夫人和二姑娘把过脉,并无异样。你的脉相也毫无异样。这就奇怪了,怎么会有专门针对外来的姑娘下药的?还如此明目张胆地下在这个地方。”
“能看出这是什么毒吗?”
“不太常见,我需要一个小屋子,试一下。但是初步闻起来,有点像之前的息耗散,有淡淡香甜的气息。只是息耗散是专门针对孕妇的,和孕妇本身身上的奶香相近,若涂抹在日常接触多的地方,会慢慢出现幻觉,导致惊厥昏迷,最后小产,彻底伤了身子无法受孕。”
枫悦说的平淡,眼底却有一丝的恨意。
她当年的那个孩子就是这样被阴了的,这种药阴狠毒辣,她之前处在闺房,根本不曾见过这种肮脏之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