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想起胸口的伤口没有遮挡，不过低头看去时他放了心，水雾太重，哪怕面对面都很难看清，注意不要拿伤口对着惠就行了。

“那个，师父...我可以进来吗？”惠小心问道。

“请...请便。”青木僵硬地笑了一下。

惠坐到了青木身边，低着头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在微妙的沉默中泡着温泉。

青木莫名感觉有些不自在，脖子仿佛灌了铅般，视线感觉不知道往哪里放，仿佛刚才十分宽敞的温泉，突然只剩连脚都难挪动一下的空间了。

思来想去，青木也想不出男人那样裹浴巾的原因，而在排除众多错误答案后，最后剩下的答案再怎么荒谬也是真相。

青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悄悄地侧过一点头，瞟了惠一眼，想要确认心中的猜想。

他看见惠将黑色长发裹在一起，露出了耳垂，晶莹剔透的水珠附着在皮肤上，沿着肩膀滑进了浴巾里。

然而浓郁的水雾让视线极差，而且惠的肩膀以下在温泉里，就算在贴着肩膀的距离下，青木也难以看清惠裹在胸口的浴巾是否有起伏之类的。

所有特征都像是女孩子，但就是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青木要不是有暗部的心理素质，这会可能已经急眼了，他迅速冷静下来，意识到惠就算真的是女孩子，现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自己和惠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不要往奇怪的方面去想。

他思路清晰起来，顿时想起来了，惠在道场时有话要说，现在应该就是来说那件事，只裹条浴巾出现应该不是惠的本意。

他觉得这个解释说得通，便主动提及，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对了，惠，修行时你不是有话要说吗，现在过来就是要说那件事吧？”

“嗯。”惠轻轻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青木松了口气。

“那个...如果我还是独自一人修行的话，肯定还在原地踏步吧，我很感谢师父为我做的一切，师父一直在帮助我，我却无以回报，所以我想试着做点什么...报恩。”惠越说声音越小，身子慢慢沉入温泉，说到最后两个字时，红透的半张脸已经没入温泉。

青木表面上维持着微笑聆听，但内心的他已经喷出了一口老血。

报恩可不兴说啊。

虽然他很尽力不往别的方向想，但在看见惠说出这两个字的反应后，他想忽视都十分困难。

青木恍然大悟，倘若惠真是个女孩子，那现在的状况岂不是相当不妙，自己和惠身上的浴巾就是唯一的防线！

他认识的惠特别腼腆，但泡着温泉，身体发热，脑袋昏涨，水雾还容易让大脑缺氧，保不齐惠就昏了头，做出什么大胆的举动。

他意识到必须得做点什么，要是两人都热昏了头，保不齐就会犯下大错，果断站起身子准备开溜：“惠继续泡吧，我差不多了，就先走了...”

然而在温泉里刚走出几步，青木便感觉浴巾被扯住了，他倒吸一口凉气，一点点僵硬地回过头：“怎...怎么了？”

惠有些不满鼓起脸颊：“我来帮师父搓背。”

青木刚准备编借口搪塞，却被有些强硬的眼神瞪了回去，他见惠的样子十分反常，仔细一看发现惠的脑袋在轻轻摇晃，额头和脸蛋有着不自然红晕，和醉酒的状态十分相似，这才意识到惠已经泡晕脑袋了。

这个状态下的惠不听人话，硬拉着青木到温泉一旁，把毛巾在木桶里沾水替青木擦拭后背，而青木只能忐忑地坐在木凳上，祈祷报恩指的仅仅是搓背而已。

“师父之前说的话，我认真思考过了，果然对重要的人，就该坦诚相待才对，没错，哪怕很羞耻，也是必须的！”惠逐渐停下了手中动作，从正坐慢慢起身。

“我似乎没有说过后半句...”青木吐槽道。

抬头看向走到面前的惠，青木的话吞了回去，他发现惠的样子有些奇怪，脑袋热晕的大胆状态下，紧抿嘴唇，两眼冒圈打转，像是要做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惠已经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只有想到传达某件事的念头，裹挟着他捏住浴巾的手用力了些：“如果只是说出来，师父一定不会相信吧，所以...师父，请好好看着吧，这就是，真正的我！”

青木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想要移开目光，但眼睛已经不受控制，死死锁定在惠的浴巾上，他忘记了自己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此时青春期的冲动让本能占据了主导！

但他清楚知道，再不移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