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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交易

的闫老大睁开眼却见着同伴一副嗒焉自丧的模样,不由问询道:“这是怎了,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莫不是没找到物件交差?”二人几番眼神交汇,似在商议如何敷衍老大,但一想起老大邀请他们“观礼”时,在忤逆的奴隶的肉体上一寸寸划出鱼鳞样的创口,而后又以手指盐巴撕裂揭开创口的凌虐是何等残暴,霎时便有人不打自招,“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撞见个十多岁的青年,他腰上背着麻袋,手里提着干草,见着来人便慌慌张张,我与小九疑他窃了庄园物事,便立时去追…”尽管吐露出前半事态,可后半实在没有勇气倾诉,过往无不曾言,乡曲不爱无益进之徒,严君不悦弗肯堂之梓,于是剩下半截只能哽在喉头。

“跟丢了?”闫老大冷眼觑来,二人皆不免为之一栗。怯懦尽收眼底,闫老大又是哼哈一声,叱骂道:“是给人掀翻了吧!白长一身精肉,到头却是些肉头寿头,竟能连个毛头小子也斗不过?啊!你们两个饭袋马上给我滚去镇上找,要找不到就别给我爬回来!”一想自个觊觎许久的财物可能给人掠去,闫老大立时愤愤地以拳锤地,旋即又吩咐道:“老七,跟着点,他们要是今个找不着,就拿他们人头赎罪!”

好不容易有将功赎罪的机会补救,那老八小九拜谢完闫老大,便匆忙的往外赶,得令的老七也紧随而去。偌大的花厅只余下三人,里头的领头还在忿忿不平地喘着粗气发泄,庭院里仔细扫视也不见依稀踪影,再也不会有比眼下更好的时节了,苦等许久的石头终于盼得良机,连忙带着弟弟向门外飞奔。

但速率,骨架,步频等跑动的优势,孩提们仅仅只占步频一筹,在后的闫老大三步跨作两步,反而后发先至,与孩提并行,倏尔长臂一扫,本就重心无所依持的孩子们瞬时攲侧倒地。

可仅仅制止住孩子们逃跑犹嫌不够,闫老大已一脚踩在石头撑持的手上,一脚继一脚似敲冰般地踢在腰间上,待其佝偻的背部弯曲如虾米,闫老大才舒畅地一笑,随即腿部大范围摆动开来,狠狠踹出一脚飞踢,将石头如破沙袋般踹飞到墙角里。

打小作为幺儿,爹亲娘疼舍不得一顿打,平生受一句重话都要与椿萱置气好久的铁蛋又岂会见到这等残酷的光景。看着兄长被歹人凌虐,几近气息奄奄,眼泪鼻涕顿时抑止不住地冒了出来,羸弱的身躯更是不听话地打起了摆子。但这幅柔弱姿态也激发不起闫老大半点恻隐,谁教他们背后那人胆敢染指自个什物?

随着跫音步步迫近,求生的欲望顷刻间压过恐慌,铁蛋勉强地站起了身,蹒跚着向外跑去。争奈只是徒劳,闫老大只消一伸脚,即绊倒了打算逃遁的孩提,而后提脚便践踏在他微弓的背脊上,脚跟似匠人开工地基时轮番以木槌打夯一样不住。伴着一脚一脚下落,铁蛋略弯的背脊益发如坦途般砥矢挺直,可闫老大犹嫌不足以泄愤,待铁蛋彻底俯伏之后,依然伸脚在他背上旋踵辗轧,仿佛不将他背部变得满是溃脓疮疡便绝不罢休。

暴戾地折磨与摧残下,不堪笞楚的铁蛋早忍不住大声哭嚎痛呼起来,可这反倒越发助长着闫老大的凶焰,蹂躏亦变得愈加深刻。

几近于绝望的时刻,命若游丝的石头仿佛又听得挂串里充满蛊惑,使人晏如的温淳低语,引诱着他将其剥离服下。弟弟性命几乎危在旦夕,石头不假思索便抓住了挂串上的珠玽欲往口里送去,可珠玽距离双唇还余寸许时,脑海里蓦然浮现出林外先生庄重严峻的脸庞,于是那手便悬停在了半空,难以将珠玽送上。

一面是弟弟的性命,一面是自己的安危,两相抵牾下,石头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踌躇的境地里。可借着这权衡迟疑的片刻,他却惊觉原本被痛打而流失的体能正在悄然恢复,一如那个不愿回想的夜晚一样。既然自己能自我疗愈,又无需吞服这危险的物事,石头遂一步步爬近铁蛋,在他左近温声道:“不要哭…”软弱的表情与落下的泪水绝不能使恶棍的恻隐与良知复萌,反倒会滋长他们的凶焰,故而我们必须要坚韧些,再如野草般坚韧些,以期终将到来的获救。

想说的只吐露出开头,便招来了闫老大的冷眼与踢击。见他受得自己一番痛打,还能有余力与精神爬过来去安慰别人,闫老大地踢击不由益发加剧,石头只能一次次在被迫中断下,重复地安慰着胞弟,“不要哭…不要哭…”言语中果真含藏着莫大的力量,固然是在不住反复,可铁蛋却觉情绪与创口皆被抚平,并从其中萌生出一丝力量来,得以猛地一吸鼻子,将肆无忌惮落下的鼻涕眼泪给尽数止住。

耳畔有力的呼声渐渐衰弱,最后变得如梦呓一般微不可闻,被上方传来的粗重喘息声所盖过,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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