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不由立时担心伸出手去,查探着兄长的安危。可手刚刚凑近,即被另一只手握住并捏了捏手心。
终于将恼火与不忿尽数倾泻出去,闫老大遂得以复归冷静,回到原位坐下。见得二个小鬼贱命都还有一口气尚存,闫老大不由满意地拍了拍手,若那疑似盗金的偷儿亦如这俩小鬼一般惦念情分,保不齐还有机会追回。啊…成日悠闲的生活已令他养成不时小睡的习惯,忍不住便长打了个呵欠,乜眼再行打量一番,俩被他捶打过的小鬼果如死鱼般俯伏,随即抛下顾虑,将花厅门板阖上,靠着墙边去往黑甜。
……
往复奔行,临近庄园时分,暮色已与阴云齐至,妖异的幽焰复从瞳孔中爇烧绽放,勾连成漫天花径盈满于张伟眼帘。纵前路陡然迷离,依循着记忆指引,张伟还是顺利地进入到宅邸之中。
看着那堵作为隔断,面朝大门的抹灰石影壁,他却倏尔站定。他深切的知晓影壁之后,即是纷拏歧路呈现于眼前,且入夜之后任他如何振声呼唤也不过聱牙长音难换回应,稍有不慎,他便陷歧路亡羊境地。因此,他迫切的希望着再度进入那看破有尽身躯,悟入无怀境界的高蹈境地,令思绪如真主般超然凌驾于外,操宰智慧看破迷途。
但许是心上惹尘,焦火蹇碍,越是想参破便越是难以遁入其中,张伟只得选择与午时相悖的道路走去,希冀路上便能撞见两个小家伙,然后无恙地带他们回家。
仔细地寻索间,眼角蓦然瞧见石板道边平整的沙土上隐约有道石子树枝划过的痕迹,急忙凑近看去,印迹尚新且尚深,当是不久前才用力提笔留下。是石头为防迷路而留下的吗?目下只能姑妄信之,张伟顾不得思虑太多,便顺着标记方向沿路往前。
云掩明月之凝辉,夺银汉之飞彩,加之小楼无庭燎烛火相照,是以静夜萧然,万籁俱寂。于这样的环境中找人无疑属一桩难事,但危险迫在眉睫,孩子们还茫然不知,张伟只得徒然地高呼,并登上小楼彻查。
一番寻觅无果后,张伟复而回到原路,所幸有石头留下的印迹依凭,张伟只消来到石板道外的沙土上仔细查找,便能寻获到行进的方向。但随着记号益发走远,在途经的建筑中连番清查,张伟犹未寻获到两个小家伙的踪迹,心绪也不由从焦躁变为低沉。孩提因一时贪玩而走远,他大可以理解,但既是地界不熟又已入夜,还迟迟不见身影,他只能往最坏的方面去猜想。
更往前行,沙土上以数字作的印信陡然中止,张伟方欲在此高声呼喊,可移目却见不远彤云笼罩,似有人在房内点燃烛火。既分辨不出是敌是友,张伟便只好蹑足凑近,倚在槛墙下进行着监听。里间的声音虽然轻微,但历经黑夜长久的锤炼下,张伟也陶熔出聪敏的听觉来。
那是一阵轻微的打呼。可纵使他分辨出声音来,张伟也甄别不了源自谁人,毕竟只要过于疲敝,泰半人多会不自觉地出现相类的毛病,偏偏欲从窗边一探究竟,眼前又有阴翳阻挠,他只得悄地贴近门板,打开一丝缝隙向内凝望。
但他显然未料到里间竟还有一人,且离门边又是如此之近,他方推开门板,来人便倚门问道:“谁啊?”仓卒间已来不及闪避,张伟唯有将其擒拿,捂住双唇,但一下手张伟才察觉入怀的竟是个体态婀娜的妇人家。
不防被人轻薄,那妇人家立时挣扎起来,几欲呼喊,张伟只能徒然地进行着尝试,温声道:“不要害怕,小生并非歹人,也无意不轨,只是途经此处想向夫人问一问路。烦请夫人信我一回不要声张,小生这便就放开夫人。”固然说是如是说,张伟还是暗暗留了个心眼,言辞之间亦不忘微微挪动,将二人身位完成对调,自己正好拦在门前。
随张伟纵手开释,妇人忙不迭向前扑去,但许是张伟语态恳挚,妇人在与他拉出几步距离,以保全了自身安危后,则回身与他对质,问道:“你的意思是向我问路?”是眼中那幽深的黑暗进一步退化,使得自己的语言能够传达出去了?张伟顾不得多想,借烛火依稀,张伟才发见对面妇人姿容姝丽,彷如旧识,不由定睛多瞧了几眼。
可张伟全身藏在阴翳里,暮色下唯一发亮的只余那对青眸,不由令妇人想起那些觊觎她姿色的歹人凶徒,立时畏怯地向后退了几步。张伟也觉察出对方的惊慌与自己的唐突,半是解释半是尝试地道:“夫人无需担忧,小生是患有夜盲不便视物,之所以多看了夫人几眼,乃是惊觉尝与夫人见过一面。”说罢,更往后退却一步,以证自身之磊落。
那妇人也凝目向张伟打量,她本是镇上的独居妇人,生活上有大姐接济,平素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