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讫。然历获麟后天下无咎,后人遂改流为疏,以为终焉为之一清。可惜只是臆想而已,至我与那几人之几千年后,逆流的‘迄’又一次流转而回,前人们的后手随之开启,令我等未来人回到往日,以寻求救难之法。”忽而听到自家先生的名号,与那个接近的猜想,公孙龙不由微微一怔,旋即改口问道:“你有想过吗,他们敢如斯不闻不问,背后必有深意与底气吗?”
张伟默然颔首,他自然知道自己得以无拘无束,乃出自对方的放任自流。但也捉摸不透对方是想重聚宣人的特质,再造成类似龟鼋里的场景,还是等候自己功成,枢纽开辟位面的大门,亦或者姬书夜就是此前失败的独孤月,另有别的算计?总归是缺少相应的信息,察知不出对方的动机为何。
“让老夫及早送你回去吧,你的身体中存在着流毒,若无人能及时处理,迟早要彻底沦为天外的仆役。”学者之途径,久受浩然气濡染,天生一颗玲珑心得以分辨真伪,在听闻完张伟的故事后,已是彻底洗去了他奸宄的嫌疑。毕竟奔波儿灞也好,灞波儿奔也罢皆不具备达成使命的能力。况且他那个猜想,委实是有些敏锐呢,竟能觉察出夫子的决断之一。
回去吗?假若在未听到石头的死讯前,他张伟应是不作迟疑地答应下来。但而今就此一走了之,他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的本心,他尚有好几件事要做解决,不然念头将永远无法通达。因此他向公孙龙坦明道:“骊珠开启归去的使命是:祓除掉时空的阴影,与搜集一十九件隐秘。而我目前通过那些人的留书及夫子的传授,拢共知悉十六件。我也不知距骊珠的失效还有几日,离老丈所言的外物侵蚀还剩几天,但在此世,晚生还有几件要为我那已故弟子做的事。还恕不能从命归去。”
他一面说着,一面辗转着就要从地上爬起,只是手臂方一抻直作拐杖撑拄,腿部甫一绷紧作脚踏借力,身躯却骤然如危楼坍塌,颓然躺平。“忘记与你说明了,‘四柱’虽可封印并抑制‘讫’对你的侵害,但代价是为四肢加上承重的负担。”待张伟猛然摔下,公孙龙方才补上一句说明。
眼下的感觉大抵如超负荷的剧烈运动至肌肉与神经一同坏死,他压根感受不到疼痛的存在,但也驱使不出涓滴气力至四肢。再度翻转,倚仗着臀部与背部发力勉强地转躺为坐。因这别扭而陌生的起身方式,不得不让张伟剧烈地喘着粗气,缓过好一阵,他才向公孙龙请求道:“能解开我身上的封印吗,老丈。”公孙龙却冷着脸摇了摇头,“每个人的体质各有不同,纵是我也不晓天外污染何时会彻底吞噬这具身躯,将你变成类属贻害。”
“文王言乐天知命,夫子曰五十而知天命,足见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总有知命之法。况此身为我所属,倘若污染恣游,应能坐照自观吧?”这儿自然是逞强的善意谎言,他未学过修行法,又凭何能坐照通幽,内视反听?
而有玲珑心窍的公孙龙又岂能不晓其所言之真伪,况耳是寻真之梯级,目是综灵之门户,除心气之外此两者算最难修行一类,以他又凭何练就如斯高蹈绝艺?但公孙龙却没有戳穿他显而易见的谎言,反而与他道:“这样吧,你不妨将欲做之事列举出来,由老夫代劳,就当作此前冒昧的赔罪。”
张伟却执拗地摇了摇头,“此是我分内之事,劳不得老丈代庖。”公孙龙亦不由缄默,仲由师兄死时,不知多少师兄弟欲入卫国诛杀蒯聩此贼,然夫子不言谁又真敢服其劳?不是夫子垂暮,一众守孝,蒯聩那贼焉能自作孽地安详死于己氏之手?
“老丈若得闲的话,不妨暂且等着晚生,晚生要做之事共有三件,恰与所需隐秘等同,每竟一桩,老丈则相告一事,如何?”公孙龙也摇了摇头,讨价还价起来,“渊鱼莫测,我之学识又焉能与家师相提并论?不妨两事在前,一事在后而防万一奄至。”到底是老丈建议更为妥帖老练,张伟微微颔首,静待老人阐发秘闻。
“可晓,天圆地方,居宇宙之中?”乍闻天如华盖,地如棋盘的质朴观点,及宅兹中国般天动说的论断,张伟不由为之莞尔。早在此世之前,古希腊数学家毕达哥斯拉已发见地为球体,又有亚里士多德与埃拉托色尼承其薪火,验证学说无伪,而中华至东汉时,张衡也相继推出了浑天说的观点。至于地心说的论断,更近乎生灵们的自我满足,人存于地球,故地球既是宇宙中心,也正因此而成为许多宗教的宇宙观。
但看着公孙龙那端凝的神情,仿佛所言天经地义,颠簸不破,他还是下意识将神魂倾注于骊珠之中。然而就是这一看,他对于宇宙观的认知也轰然崩塌,毕竟骊珠中明确地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