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早已将车座给挤得满满当当,本打算在其中静思的张伟不得不放弃了这样的想法,然后憋屈地靠坐在板壁边缘的位置以等候着到站。
夜间行车多有不便,仅能倚仗马灯微弱的光芒撕裂开幽深的夜幕。但就在这时,被辔头羁縻住的马儿竟无端地嘶鸣起来,骤然似发狂般,强硬地挣脱开车夫地控制,将车厢带得一阵偏斜攲侧,险些就发生了侧翻衍变为车祸。车厢中的男男女女忽感地转天旋,顿时喧闹起来,质问着前方的车夫生了什么事端,可不仅是用提柄连接着的马灯随车厢剧烈地摇晃碰撞而折断,没有车厢保护的马车夫也同冲击而陷入了晕厥。
车厢外无人答话,被不安侵袭的男男女女们登时选择越过张伟,打开了车门。可铁制的车门甫朝一侧打开,就听得“叮”的一声,枪弹准确地击中在铁板上,溅起了一阵硝烟。视自身安危为第一等的乘客们,立时又关上车门,将枪弹规避在车外。可圆帽不知所踪,西服皱了大片的张伟却觉这场突然地袭击另有深意,这绝非是什么抢劫暴动,而是有人正试图置他于死地。
是以冒着他人的怨怪与不解,猛然又推开了车门。不出意外的,又是一发子弹朝着打开的车门射来,试图逼迫张伟龟缩回车厢中。但他又岂能让对方的策略如愿?在车门开启的一瞬间,人已是拎着公文包迅猛地朝下猛扑,旋即再接一个翻滚,如穿山甲般潜伏在前后调转的车底下。然而当他刚刚藏身于此,就敏锐地觉察出不对所在,持枪者是在马车行驶的斜后方进行射击压制,但促使马儿脱缰的人,却并非是那持枪者的枪弹。
静谧的夜色陡然被枪声所划破,一星枪火如电光掠过长空,尽管张伟已意识到了占据位置的错误,但耽误的那一瞬,终究已是无法弥补。枪火瞬息切近胸臆,张伟唯有强行向下挪动身躯,让朝向心脏的子弹擦过肩头,爆开鲜红的血花,将他身形猛然向后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