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饮至微醺,伺眼波朦胧,玉脸染上飞霞;情起于心头,趁缱绻难分,语带三分含混。混迹于夜场的老手乔治·鲁尼心道是时候了,主动向身畔的女伴提出去外面散心的建议。小酌几杯后,俏脸酡红的女伴是需要外间凉爽的夜风,以洗去蛰伏在身体里的闷热与酒意,自然是颔首应允,二人挽着手结伴来到了夜间的街道上。
所谓散心,不过一亲芳泽的由头,彼此也算心照不宣,于是散心遛弯的两人走着走着,便往乔治·鲁尼的别墅凑近。但甫近别墅周遭,即感凛冽的寒风钻进大衣里,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冰凉的雨丝扑面而来。“真是冷呢,还没到吗?”乔治·鲁尼也觉遍体生寒,但还是逞强的摆出绅士风度脱下大衣,为女伴披在肩头,“天文台真是一群吃干饭的,晚间天气大幅转凉有雨都没探测到吗?”
他先是以抱怨转移注意力,而后才道:“就快了,亲爱的,等会我就打开壁炉烤一烤,好好暖暖身体。”而女方似是知道他心中想的是裸裎相对,互相依偎,不由娇嗔道:“讨厌。”但实际的情况却是,分明来到了他别墅所在的区域,可鲁尼游目四顾也未寻找到自家别墅那显眼而独特的红色存在。
那仿古珍贵的红色波形瓦,那异域风光的孟莎式屋顶都是他花大价钱找设计师专门订做的,凡是邀请过来的女伴在见识后都为之称奇,赞叹于他对于设计之美的独到见解,而后由建筑引申到屋内陈设,再到艺术绘画,最后进行深入交流切磋经验。而他那引以为豪的别墅怎就突然不见了呢,莫非自己真喝高喝糊涂了?
可就在这时,寒气愈发凛冽彻骨,鲁尼已不受控制地打起摆子,而他身畔的女伴也将他一拉,惊呼道:“亲爱的,快看!”顺着她白皙的指节抬起视线,但见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立足于某栋别墅房顶,在夜空下不住交错冲撞,彷如激斗正酣。而檐下、老虎天窗上更是无端生出冰凌与大片寒霜。
飞溅的冰雹冰屑打在身上生疼,立时让鲁尼联想起都市传说里的天选者与神徒,他猛地一拽身旁女伴的手,就要带她逃离此处,避免卷入风波当中。可二人方转过身去,一阵耀眼的光芒就猝然浮现在二人身后,将这对男女吞噬殆尽。随着强光须臾消释,又是一名身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圆帽的金发男子陪同着古铁雷斯出现在此地。
遥望向屋顶,看着二号那边焦灼的战况,隐隐处于下风的趋势,古铁雷斯不禁眉头盘结,面有阴云。二号的权能毕竟不是战斗一类的,即便“杰作”先天处于无垢,足以比肩神徒的“纯粹化”,貌似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古铁雷斯深深看了眼护卫着自己周全的七号,终于下令道:“协助二号,了结掉他。”
“是,主人。”七号的声音既似机械般冰冷,又似鴃舌般生硬,语音方落,绚丽的光芒即如霞帔玉带横飞而去。只不过飞出须臾,便陡然一滞,歘然又折返徘徊,向着古铁雷斯身后的无穷黑夜刺去。
“真可惜。”陡然现出身形,着一身卡其色西装的斯洛特放下收起的黑色雨伞,“要是在晚个一两秒,我就能完成大功一件了呢。您说是吗,古铁雷斯·迦琳先生?”七号转瞬回到古铁雷斯身前,阴沉的海蓝色眼瞳警惕地盯防着突然发动偷袭的维斯特·斯洛特,即便他对能力、杀意的感知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适才也险些未能发觉对面那人的踪迹。
这种难以理解的态势,似是让七号出现了思维上的运转不顺的状况,但随着古铁雷斯又一次下令道:“解决他!”而清醒过来,化为一道耀眼的光束,直扑向斯洛特身前。“看来我当更新一下情报储备了,明明是从属于大地教会的信徒,却领受着阿尔米隆的神恩吗。不过,还真是异常朴陋的战法啊。”固然还在开口讲话闲谈,可他的身影却离奇地从黑夜中隐去,完美地避过了攻击。
“霍菲斯的圣物——阴影羽翼吗,你是死亡教会的人?”而就在这当口,收起伞面为重剑的斯洛特斜刺里突然使出刺击。但杀意甫现,强光便接踵而来,硬生生为古铁雷斯挡下致命的一剑。“不愧是大地教会的核心信徒,瓦伦蒂诺主教忠实的狗腿子,知道的还真多。”悄悄松紧一番酸麻的掌心,斯洛特再度撑开阴影羽翼的帷幕,从夜里消失了踪迹。
能够简单,便是伟大吗?斯洛特脑中忽而闪过某位作家的话,对方的攻击方式分明朴拙的只有直来直往,可其中蕴藏的力量速度诚可谓是沛然莫御,迅捷绝伦。他有意收敛起自身的杀意,将身前的古铁雷斯视如无物,保持心境空明,阒然出剑横劈。
但出乎意料的是,即便将杀意降至最低,光仍旧在伞面凑近的一瞬,准时的闪现在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