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也来了精神:“有志气!小兄弟你成家了没有?”岑参答道:“年初才娶得娇妻,岳丈家资颇丰,只是我却过不惯富贵生活。此前临别之时,娇妻哭得梨花带雨,我却定取一番功名!我告诉她如果我战死沙场,她可以自行改嫁他人……”贺监听罢,连连赞赏,竟将“英姿飒爽”接连说了三遍。岑参告别道:“晚辈就此别过,贺监你多保重!”只听得不远处一阵马嘶,岑参头也不回地前行了。贺监暗思:真乃奇人也!年方二十,谁能做到不留恋娇妻美眷,而是鲜衣怒马去博取功名?飒之极也!
贺监正往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腹中有些饥渴,便坐在路旁一块石头上,从包袱里取出大饼,又从腰间取下了水袋,就这么吃着饼喝着水,一个饼还没吃完,贺监已经差不多饱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贺监,吃饱了吗?”贺监吓了一跳,心想大晚上的谁呀,一把老骨头了最怕这种神出鬼没的人。忙问:“是谁?”
那个声音又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留下那把墨梅,我便不为难你,回去养老去吧!”话刚说完,一个人影已到了贺监的面前。
贺监正色道:“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徒?那你就错了!”贺监看向那人,只见是一个颇为肥胖的汉子,长得凶神恶煞,脸上横着一道疤,双臂满是刺青。天色已晚也看不清他绣的是什么。
那胖子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贺监回道:“人迟早是一死,我为了完成朋友的嘱托而死,那是死得其所。你明白吗?”
胖子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得罪了!”
贺监暗想:不想今日我竟死于荒野!这个甄天师让我护送此物,他也没说一路上有何凶险,都说他从来料事如神,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料到我会因此而死?也罢,死就死了,反正我这老朽也活不了几年!只是,只是如果能够死在故乡,那该多好……
那胖子缓缓提起手中的大砍刀,看上去不下于二十斤,正当他要一刀劈下,只见一枚铜钱打在刀身,“哐当”一声,打的大刀歪向左侧,震得胖子虎口欲裂,大刀差点脱手飞了出去。这铜钱打出所含的内力,可见一斑!从铜钱打来的方向判断,此人应该是在胖子的右边。果然,右侧出现了一个人。此人出现的同时,口中正在吟诗:“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贺监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突然听得这两句诗,不禁大喜:“此诗名曰《春晓》,你便是孟浩然!”
那人潇洒一笑:“贺监有礼。”
胖子大骂:“什么他妈的春晓,现在是冬天,你在说什么!”
贺监大笑:“粗俗不堪,有辱斯文。岂不闻眼下虽是冬天,春天还会遥远吗?”
胖子大怒:“姓孟的,看来你是想多管闲事,莫非你不怕死么?”
孟浩然回答道:“怕,怕的要命。在我临死之前,可以告诉我你的大名吗?”
胖子冷笑道:“你听好了:我乃十二生肖杀手团之‘亥猪’是也!你受死吧!”
孟浩然也冷笑道:“果然像个肥猪,你可以去死了!”
就在亥猪握刀向右横劈的一瞬间,孟浩然早已闪到了他的左侧,拔剑轻掠他的喉咙,然后长剑入鞘。贺监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出剑的,也就眨眼了一下,孟浩然的剑已然入鞘。亥猪眼神里充满惊恐和不解,脖颈鲜血狂喷,有如瀑布飞流直下,然后轰然仰面倒地。亥猪的血可真不少,流了许久才停。
贺监夸赞道:“好飒的剑法!飒之极也!”
孟浩然大笑:“贺监谬赞!”
贺监道:“对了,我这里有王维的书信一封,他让我转交给你。”
孟浩然接过信,塞进怀里不看,笑道:“王摩诘多此一举,贺监咱们这便一同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