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心中忿忿不平,也对自己祖父的做法看不过眼。
于是他借着机会找到戚蓉,将自己祖父的所作所为如实告知。
戚蓉听了后,沉默片刻,对李明道了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李明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先前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如今就当是在感谢婶子和衡哥儿吧。”
人群中传来一阵唾骂声。
众多官兵将围观人群隔开,清出了一条路。
两辆囚车被马匹拉着,慢悠悠地往刑场走去。
在行刑之前,府衙已经张榜通告了于铁夫妇二人的罪行。
围观群众纷纷怒骂,拿起手边的烂菜叶子砸过去,甚至有人拿石头和弹弓朝他们脸上打。
两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围观百姓没一个留手的。
纷纷痛打落水狗。
赵大勇,如今应该称为于铁,于铁才是赵大勇的本名。
于铁二人在大牢中吃了不少苦头。
他露出的双手鲜血淋漓,大概率已经断了,寒冷的冬天,身上却穿着一身单薄的囚衣,赤着双脚,脚踝处露出森森白骨。
不知道是冯知县刻意关照,还是于铁毅力惊人,不肯认罪,所以经历了严刑逼供。
此时的于铁,也就是赵大勇,面色灰白,了无生气,双目空洞,嘴唇紧抿。
被人扔烂菜叶子,扔石头也没有任何反应。
于铁的婆娘也没好到哪里去,此时双目紧闭,头歪倒在一边,陷入了昏迷。
跋扈到不可一世的两人终于自取灭亡。
囚车到了刑场,于铁夫妇被押到刑台上,午时三刻一到,冯知县宣读两人罪行以及判决结果。
于铁腰斩,于铁婆娘罪责轻些,判了断头。
于铁婆娘一直在昏迷,身首分离后更不可能睁开眼睛。
而于铁是腰斩,死法比他婆娘更惨,死到临头,他害怕了,拼命挣扎,口中不停地辱骂。
只是此时早已没人理会他说些什么。
铡刀寒芒闪过,于铁一分为二,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鲜血喷溅,恼怒变成了无边的恐惧。
于铁呜呜地哭了起来,只是那哭声越来越小,一直到最后彻底没声儿了。
于铁死了。
刽子手将于铁夫妇的尸身带走,几桶水一泼,刑台被冲洗干净,于铁二人存在的痕迹被彻底抹除。
戚蓉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围观群众看完了热闹,也都谈论着今天的事各自回家了。
李伯晟三人也都收回视线,和戚蓉一起回家。
李伯晟和李钰衡两人心情不错,只李风泽垂头不语,显得兴致不高。
戚蓉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李风泽是个闷葫芦,平常有心事根本不往外说,所以,戚蓉总是下意识多观察他一些。
如今见到他似有心事,不免有些担忧。
李风泽一对如墨的黑眉微微凝起,他分明就是有心事,结果却摇头说:“没事。”
戚蓉不信,将目光投向了李伯晟。
李伯晟是家中长子,和李风泽年纪相差不大,平日里对两个胞弟关心多一些。
李伯晟闻言也有些为难,他叹了口气,“风泽不是武学生,只能由县里长官或者将领举荐,咱们县有十个名额,可这十个名额都已经有了着落…”
而且听说这个名额,早在去年乡试后就定下了。
圣上新开武举,只有乡试、会试、殿试三级,过了乡试就是武举人。
参加乡试的武者由县中和军中长官举荐,或者官办武学院推举优秀学生。
如今风气重文轻武,通过武举方式得到的官职一般无关紧要,但对于一些不精文墨的富家公子来说,不失为一种非常好的做官途径。
毕竟穷文富武,富家公子们参加武举有天然的优势在。
李风泽身为一介平民,去与富家公子们竞争名额,本就艰难。
更何况明年二月的名额已经定下了,再要更改,恐怕难如登天。
因而,李风泽大概率参加不了二月份的武举。
他本想考中武举人,再与张幼桐的商谈婚事,风风光光地将人娶进家门。
如果明年参加不了,就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成亲。
至于推迟婚期,李风泽是万万不敢的。
张幼桐那么好的姑娘,他如果让人家一等再等,难保不会让人觉得怠慢,到时候恐怕婚事不保。
因而,情绪不外露的李风泽都有些愁云惨雾。
戚蓉听了也很头疼。
抢人名额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