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蓉抬起头来,擦擦眼泪,摇了摇头道:“不算什么大事,风泽想参加明年二月份的武举乡试,但县里名额已经定下了,所以上山来问问兄长有没有什么旁的办法。”
其实方法戚蓉自己就有,只需要找到一个名单上品行不端的武举学子,趁机发难,打断他手脚。
伤筋动骨一百天,想参加二月份的武举就不可能了。
但后续怎么办呢?
南丰县人不少,她就算打了所有已经获得名额的人,也会有旁的人补上去。
还是轮不到没有家族撑腰的李风泽。
而且李家最有用的人脉就属吕耕岩,但他被知县大人逼着读书。
吕耕岩底子不错,却心思跳脱,没有定性,只要知县大人忙于公务疏于管教,吕耕岩立马逃跑出去逍遥自在。
如今也不知道跑哪儿潇洒去了。
李伯晟根本找不到他。
至于直接找知县大人,那就更算了吧。
李川活着的时候还好说,如今李川早就不在了,戚蓉和知县大人又没什么交情。
若到时惹得知县大人不快,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戚远征拢了拢身上的虎皮大氅,凝重的面色终于松弛下来。
他还以为妹妹遇到了什么大事,让他担心地不得了,没想到只是如此小事一桩。
戚远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保证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办妥的。”
戚蓉多年不曾见过戚远征,她知道寨子里与山下一直都有联系,只是父兄瞒着她,她也不曾去主动打探过。
兄长从不骗她,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解决办法。
戚蓉松了口气,只是她骤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兄长,父亲如今可好?”
提起父亲戚远征脸上的温和笑意消失了,他打马虎眼道:“父亲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戚蓉秀眉紧蹙,狐疑地看着戚远征。
她怎么觉得戚远征的神色不太对劲。
“你可不要骗我。”
戚远征直眉瞪眼道:“我骗你做什么,父亲年龄大了,入睡困难,现下好不容易睡着,你就不要打扰他了。”
戚蓉想了一下,似乎的确是这样。
戚镇山年轻时一直住在边关前线,敌军袭击根本不分时间,时常趁夜半三更众人懈怠时偷袭。
戚镇山从那时起,便常年睡不安稳,夜半总是惊醒,确定周遭安全才会继续睡眠。
常年征战沙场,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上吃住条件差,休息不好,戚镇山外表看上去要比同龄的文官大上一轮。
她虽然很想见一见父亲,但父亲已经睡下,断没有将他喊起来见她的道理。
戚蓉知道父亲的苦楚,遗憾道:“行吧,我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望父亲,父亲年纪大了,希望兄长多照顾着他些。”
戚镇山有些怪脾气,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家中都说一不二,面对戚蓉时能将暴脾气收敛一二,面对旁人可不行。
山上的人都怕戚镇山,就连亲儿子戚远征都拿他没有办法。
戚远征点头答应,“你不用担心,山上人手不少,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戚蓉看了眼天色,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担心回家后被家里人发现,于是依依不舍地跟戚远征告别,“兄长,我必须回去了,风泽的事就拜托你了。”
戚远征硕大的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宠溺道:“放心,一定给你办妥。”
戚蓉翻身上马,会心一笑,“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戚蓉双腿一踢马腹,枣红马在崎岖的山路上小跑起来。
一直等到戚蓉的背影彻底消失,戚远征炯炯的双眸微微眯起。
他扭头对身边的吴副将道:“你去找冯彦州,让他给我把这事儿解决了,就跟他说,如果解决不了,我必找他兴师问罪。”
吴副将得了令立刻回山上乔装打扮,下山去了。
吴副将走后,戚远征独自一人上了山,推开房门,望着躺在床上的憔悴老人哀叹一声。
床上躺着的便是戚镇山,此时他外露的胳膊上绑着绷带,显然是受伤了。
戚远征很头疼。
他们奉命潜伏多年,每日在山中制作军械,秘密运往各地。
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在研制更为厉害的武器,始终没有停歇过。
戚镇山的队伍是一步牵制皇叔的棋子。
这些年来,皇叔一直没有放弃夺权的想法,圣上和其他人都不敢放松警惕。
毕竟,太后不是圣上的生母,太后和皇叔都不承认当初太上皇留下的传位诏书。
圣上仁慈宽厚,却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