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想要帮教会缓解燃眉之急，那赠予的领地权自然包括了极乐城。

只是他也有需要教会帮忙的地方，他想带禁忌者离开流放地，并且不被戒律圣所的人找麻烦。”

听到这里，有人品出了真正的味道。

“不是那位小龙裔对教会的示好，而是看准了教会内部的失控症蔓延，又送来一次谈判吧！

之前还只是与约瑟芬大修女谈判，现在直接想让整个教会的人，都坐上谈判桌，接受他的条件？！”

“没错，要是让外界知晓，承蒙神明赐福的教会，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龙裔，逼到坐在谈判桌上，这是给人笑话，也是在让我等的神明蒙羞！”

约瑟芬摇头叹息：“唉......”

这就是她提出要帮楚焉来谈的原因，只要他本人亲自来，那就不可能谈得成。

就教会内部的风气而言，可以接受万族、王室来朝拜，但绝不肯放下自己的身段去入座在谈判桌上。

看起来，谈判桌是公平相谈，妥协双方的利益，但是对教会而言，自己这边竟然需要跟人商量，这已经是屈尊的表现。

事实上，假如约瑟芬没有跟楚焉的亲近关系，她也会是这种态度。

“这是你们自己的曲解，他本人的原话可是示好、礼待，你们可知道他为何会一改先前对教会的炸毛敌视吗？”

“为什么，请大修女阁下来讲讲？”福音大学士审视着她，说道。

“因为在我人生中第一次接受谈判，陪泰蕾莎入住到极乐城中休养后，那位小龙裔也接受了我的感化洗礼，愿意成为我的孩子。

所以，在听我说及教会内的失控症后，那孩子犹豫再三，愿意将极乐城拿出来。”

大修女的话音落下，中央大教堂的会议室中，一片沉默降临。

每一位坐在席间的教会高层，哪怕一直没有言语，此刻都在揣摩着约瑟芬的神色，试图看到那么一丝玩笑之意。

一开始在那位小领主手中受挫的是她，然后就那么一阵子时间，就把楚焉感化了？

考虑到楚焉的母亲就是薇琳，那这等同于说，大修女约瑟芬的身后，现在有了一族龙裔的大力支持，而且还是针对她个人的支持。

这不禁让教会高层的人眼热，却也无可奈何。

“怎么，你们还在犹豫吗？先前有人暗中揶揄泰蕾莎陷入失控，可过去了几个月，失控症似乎蔓延到了某些人的手下，不想得到控制吗？

先说好，我不介意回复诸位的拒绝之意，但之后你们想进极乐城，可能得让自己的神职者们冒着失控的风险，强行去与他的禁忌者们较量。”

约瑟芬平静地看着会议中的同僚，神色平静，没有流露出半分着急。

仿佛随时都准备回去向楚焉转达遗憾的结果，教会中有人不领情意，想要自己花力气去取。

无声中，有人率先举起手，表示同意。

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没有损失。

反而，要是在此刻拒绝了龙裔小领主从远方送来的善意，他们必须得承担不必要的压力。

真的有必要在如此紧张的节点，强行跟那位龙裔展开冲突吗？

当初，约瑟芬被楚焉逼到不得不坐在谈判席的情况，似乎来到了这场教会内部会议之上，成为教会高层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要么接受，大家相安无事。

要么拒绝，楚焉带领禁忌者，把教会的手下全部拖到失控。

看谁先坐不住。

“我同意。”

“我同意。”

“我同意。”

如同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席中的诸位陆续举手接受。

少数仍旧有疑虑的人，见到只剩下自己了，也不得不举起手。

但是，到了这一步，还得看一个人的意思，楚焉的诉求尚未能解决。

想要戒律圣所那边宽限死海边境的禁忌者，得看一个人的意思。

众人看向上座中的一位黑衣女教皇，无声地询问她的想法。

坐在教会的权力之巅的，是一男一女两位教皇。

这种格局是从教会创立之初，一路传承下来的。

意为神明的使者，其身后生有左右两边的羽翼，而天使在圣光下出现时，地面也会投映出祂的影子，但不是圣光下的幽暗污点，那同样是天使的一部分。

明与暗，光与影，彼此相随。

来到教会内部的权力格局当中，则出现了黑白两位教皇。

白衣男教皇执掌传颂福音的教会，黑衣女教皇掌管处事森严的戒律圣所。

良久，主座上的那位女人，漠然地轻启唇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