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他的双手搂抱两位神职者长辈的力度更紧了些，像是给她们依靠，随后说道：

“我先说好消息吧，在进入梦魇空间后，我成功见到了‘美德’，她是你们修习的那些神圣法术的力量缔造者，并且她没有对我露出恶意，总体上还是友善的。

从她那里，我打听到了许多消息，进而又得到了......赐福与馈赠。”

泰蕾莎有点纳闷，弟弟这一脸忧愁的，嘴里说出来的消息却全是最好的状况，着实是有点反差。

之前讨论梦魇空间的风险，几乎全部都避开了，非但平安归来，还成功得到了“美德”的善意。

她轻笑道：“这不是预期中的完美情况吗？为何你这样的神情，跟先前治愈所里的那些神职者差不多了，我当你在那里遇到了什么恶劣的状况呢！”

约瑟芬同样点头，认可了泰蕾莎的话，她刚刚听见身下孩子的叹息声，心中一紧，以为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他没见到“美德”，无功而返，又或许是不慎惹怒了“美德”，狼狈离开。

可结果却是，预期当中想要实现的目标，全部都完成了，这还有什么值得叹气的呢？

楚焉不想卖关子，迟早要说的，无法一直回避，早点说出来，她们还能早点调整。

“我想说的是，从‘美德’口中得到的状况，她并不认可目前教会的神明，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不知你们可曾知晓魔女会的状况？”

魔女会是对魔女信物有着狂热追求、收集、崇拜的异端组织，可是魔女会信仰中至高存在，也即是魔女，她们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些信徒。

“美德”的身份是无可置疑的，因为从约瑟芬的力量去进行溯源，见到的就是“美德”，而不是那所谓的神明。

楚焉几乎将自己在神殿内的对话完整地复述了一次，最后总结道：

“尽管有很多匪夷所思的点，但是我觉得教会最初可能就是魔女会一样的民间组织，收集属于那些古老存在的信物、学识、秘籍，但是慢慢就壮大了，变成了王国之上的大势力。”

以这个猜测为基点，神明恐怕就是教会的最初头领，但祂确实强大，拥有着超过当时那个时代的力量，以致于被敬仰为神明。

当然，不能说是旁人误会，自发视他为神明的，教会中的诸多教义、神明传说，无不在烘托他的身份，这恐怕都是他自行杜撰的。

用俗话来解释，那就是“营销造神”。

这种营销，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无法抵挡的，因为这位神明确实留下了许多力量传承，一手“打造”出了神职者们赖以立足的力量体系。

如何能不信？

在楚焉这一次亲自找到修女的力量源头之前，他也不曾怀疑过神明的问题。

极乐城还留有祂压制禁忌力量的神迹法阵呢！

“这是我的推测，毕竟目前知道的情报有限，可能是错误的，你们当做参考来听听就好......”

楚焉的语气保守又委婉，不敢斩钉截铁。

可泰蕾莎和约瑟芬都沉默了许久，头脑一片空白，失去了言语能力。

戒律天使之前只是虚晃了一枪，险些塌了，但未完全塌。

现在却是福音天使这一派的神明塌彻底了......

若神明是剽窃智慧的作伪者，那么教会福音书中那么多的教义经典，岂不是都是一纸笑话？

她们从小唱诵圣歌、圣诗，彻夜挑灯研读各路神学者的教义注释本，都读了些什么东西？

但约瑟芬回过神来，想到了一个疑点，道：

“可是这对不上，若福音天使的教义传说都是假的，她们的真身源自‘美德’，那戒律天使又是什么情况，遗迹广场下的那尊戒律天使，祂知晓神明的存在。”

楚焉刚刚也想到了这一处疑点，奈何当时从“美德”口中听到那一状况时，愕然得头脑空白，忘记追问了。

他恨不得立马折返回去一趟，可惜不太行了。

现在再进入梦魇空间的话， 还没见到“美德”，咒怨魔女就能堵路追杀他。

他道：“是的，这确实是一个可疑之处，尤其是那尊戒律天使，还会能说神代的语言，那无疑是神明的最亲近者。”

泰蕾莎前几句话还在吐槽楚焉的叹息忧愁，现在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如出一辙的忧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茫然又恍惚，那是对她过去二十多年来的虔诚信仰之否认......

她艰难地说道：“若是从戒律圣所那边找到一位愿意配合的人，让楚焉尝试进入梦魇空间，里面见到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