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这是海宁知县刘长生送的。这是皇上手上的。你们看看,有什么发现没?”
“两幅画,像是出自一人之手。”童钰说。
“没错。我也觉得就是一个人画的。”四阿哥说。
童钰把自己这些天来的调查说给四阿哥听,并请四阿哥调查袁江,这两幅画很可能是他所为。
四阿哥答应把事情呈报给皇上。
还没等皇上过问,袁江忽然失踪了。
费了好大气力找来的线索,说断就断了。
童一山的案子,只好搁置。
童一山依旧禁足家中待查。
派出去查找袁江的人,依旧没有音信传回来。
一生清白,却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才是父亲最大的痛苦。
父亲是苦闷的吧?他的苦闷只能装在心里。
父亲越是不责怪他,童钰越是自惭。
这一夜,他看父亲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月色照着他孤独的身影,童钰心疼得只想揪自己的头发。
童钰悄悄地回到自己的书房,画画。
他还是专注地画梅花。
也时常望着窗外的梅树发呆。
进入隆冬了,梅花要开了吧?梅嬉现在在哪里呢?她好吗?
他想起她的笑,她缠人的样子,她柔软的唇。她住进他心里了,在不知不觉间。
月亮清亮亮地挂在当空,他画那含苞的花树,一画就画到了深夜。
九牛已经睡下,这洗毛笔和砚台的事儿,只好自己动手了。
他将砚台里剩下的墨,倒在梅树下,顺便在虬曲的枝干上敲了敲说:“快点开吧!家里需要喜气!”
一刹时,一树的花苞,全部开了,他被这花开惊得倒退了几步。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咬了咬舌头,疼!
再用鼻子嗅了嗅,的确是开花了,不是他的幻觉!
刚才做了什么吗?
就是在树下倒了一点墨汁儿,磕了两下树干。
难道是这墨汁让花儿开的?
他拎着自己,迅速把园子里所有梅树都看了一遍,除了这一棵,其他都没开。
那就都浇点墨汁儿吧!
他吩咐九牛使劲研墨,磨了黑咚咚几大碗,倒在每棵树下,一点动静也没有。
也许就是凑巧,它原本就要开花了,他浇不浇墨它都会开花的。
因为挨着窗下,蹭着屋里的暖气儿,所以开得早一些。
嗯!他觉得自己的推理颇有道理。
疲惫不堪的童钰倒头睡去。
第二天醒来,他脑海里第一件事儿就是请祖母来园子赏梅。
推开窗,看向窗外,那一树的梅花仍是含苞待放,根本没有开放。
难道昨晚是做梦吗?他望着树下的墨汁儿,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除了浇墨汁,他还用砚台磕了几下树干。
他拿过砚台,反复地看,这个砚台,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砚台?
他拿着砚台,走到树下,试着轻轻敲了两下,树身晃了两晃,再敲,还是晃了晃,他说:“我要你开花,像昨天晚上一样开花!”
一树花,瞬间在他面前开了!
童钰的心呯呯直跳。
他捧着砚台,回到屋里,原来这砚台是个宝贝!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他把园子里的梅树全部敲了一遍,全部开了!
远远地,看见父亲领着祖母进了园子,他迅速地把自己拎回了屋子。
“钰儿,钰儿,出来赏梅花啦!”祖母一边颤微微地走,一边叫。
“娘,今年这梅花开得又早又齐整。您瞧,连去年种下的这株也开了。”童一山说。
“是呢!梅报春!梅报春!要过年了!”童钰听祖母说,声音里透着高兴。
“叫钰儿出来看看。整天在屋子里闷着,不憋得慌啊?”祖母又叫。
童钰出了屋子,想把自己拎到卧佛寺去,看看那里的梅花开了没有。
父亲没让他有机会出门。“这几日可有读书?”父亲见他过来,问。
童钰说:“这几日,有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