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童谣甩甩鞋子,里面进了点小胶粒,“你为什么要承认和沈昱民谈恋爱?”
就说互生好感,朋友之上,恋人未满,这个台阶不是很好下吗?
暧昧总比恋爱更能让家长接受。
陈沫停下,低声说:
“什么是谈恋爱,童老师?”
“谈恋爱就是……额,”童谣正准备解释,然后脑子一愣,“就是……拥抱,牵手,亲吻……”
她越说声音越小。
不对。
虽然一时说不清哪里不对,但她知道这不是恋爱的定义。
这是家长和老师眼中的“早恋”。
“真心接触,彼此关心,互相扶持。”陈沫抬头,朦胧的眼睛看向摇摆的树枝,“我是这样定义的。”
“我喜欢和沈昱民在一起。”
“他让我觉得很轻松。”
“他总是鼓励我,关心我。”
她的手插进口袋,低声说,“我们没有做不好的事。”
童谣还是第一次听这个沉默的女生说这么多话。
而且一开口就让她哑口无言。
恋爱,被大多数人定义得肤浅,竟还没一个孩子的认知清晰。
“就算你这么说……你父亲也不会相信。”
她虽不忍心,但还是说了实话,“就连我现在都……有点乱了。
“沈昱民很好吗?”
在她印象里,是个很普通的四班男生。
陈沫点点头:“对我很好。”
质朴真诚的关切,一点点地温暖了一颗冰冷的心。
有一瞬间,童谣从这个女生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然。
陈沫看向她,说:
“我们会分手的。”
因为这样对大家都好。
没有人会不开心。
童谣怔住,身为老师,竟不知道该支持还是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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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办公室,童谣抿了口茶,心事重重地准备教案。
南方多雨,刚散去的乌云没多久又聚了起来,比前几天更大,倾盆的雨像是灭世的洪水。
她关上窗,免得雨飘进来。
这个时候人都去吃晚饭了。
她今天的晚饭是小姑娘去带,但这雨下得突然,大部分学生估计没有带伞。
软软可能还和很多学生一样困在食堂。
她有点忧心忡忡,想了想,拿出伞准备去接人,走了两步又怕软软来了找不到她。
就在这时,门开了。
小姑娘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手中的塑料袋里热气腾腾。前面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一起,校服上深色的点点水渍密密麻麻。
手中还拿着伞的童谣看着她,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跑过来的?”
“……啊?因为突然下雨了……”
阮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童谣放下伞,走过去,把小姑娘手中的袋子放到一边,手掌轻轻摸她的头发:
“都淋成落汤鸡了,不知道先在食堂等等?”
她的动作柔和,像春风拂过,阮茜悄悄红了脸,说话的力气都被缴了:
“大家……都是跑过来的……”
“感冒了就有你好受的了。”童谣嗔道,“过来,我给你擦擦。”
“诶?不用了!”
小姑娘没能反抗,也舍不得反抗,被拉到座位上坐好。童谣拿了条干毛巾出来,把小姑娘的头一包,隔着毛巾开始揉。
“鞋子袜子是不是也湿完了?”
她问。
“这个不用管!”阮茜大窘,她的袜子都能拧出水来了,但坚决不脱,因为觉得在童老师面前裸足会很害羞。
“不脱就不脱吧。”童谣笑笑,“自己回去记得换。脖子伸过来。”
她拿着毛巾,似乎和拿着粉笔一样有威严。阮茜听话地弯着身子,任童谣把她的脖颈擦干。小姑娘的皮肤白里透着粉,像剥了皮的鸡蛋的一样光滑,童谣擦着,也被这片白皙闪了下眼睛。
皮肤不错嘛……
她心说。
“童老师……”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传来,“吃饭……”
她定定神,收回毛巾:“不急。”
被擦干净的小姑娘像是被顺好毛的小猫。
小猫整了整自己的校服,仰着头看她,眨着清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