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天使,她的女神。
“童老师。”
有句话,她一直就藏在心里。
“嗯?”童谣在半梦半醒中回应。
“谢谢你……赐予我的幸福。”她轻声说,“你绝对想不到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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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童谣被刺耳的铃声惊醒。
“15床呼叫……”
阮茜也醒了,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顾艺文急急忙忙地跑出病房,泪止不住地流:
“医生,医生!”
阮茜吓坏了,跑进病房,才知道阮琛吐了一床的血。
病人家属的悲哀在于,无论亲人承受怎样的痛苦,她们除了哭之外都无能为力。
阮茜又哭了。她站着,拼命擦着眼泪,哽咽着握住父亲的手:
“爸……”
疾病,直到现在才向她们展示出生命残酷的一面。
童谣觉得有什么从眼角滑落,她低下头,深吸了口气,现在才三点多,可她没有办法,甚至六神无主,只能拨通江妩的电话:
“妈……阮茜她爸爸的病拖不了了,能不能现在就联系你那边的医生……”
原本是打算过一两天再准备转院的事,可现在事态不知道在朝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更好的医疗条件上。
“谣谣,你别急。”
江妩从睡梦中起来,叹了口气,“越是这时候越要冷静。这么晚了,别人医生也要休息,我试着联系一下,不一定能联系到。不管怎么样,你先安心,人民医院的水平不差的。”
“嗯……”童谣吸吸鼻子,“妈,谢谢。”
江妩平静道:“不用说谢谢,你是我女儿,我不帮你帮谁。”
走廊上,医生和护士快步走进病房,随后还有手推床车,观察和检查之后,决定立刻安排手术。庆幸的是术前检测早已在住院后就检测好,几乎是万事俱备,不会耽误任何时间。
冰冷的手术室前,有数层厚重的门。这些门将家属挡在外面,也将病菌挡在外面。随着阮琛被推进手术室,门一层一层地关闭,隔绝了所有目光。
阮茜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胃中翻涌,害怕得快要吐出来,她怕这是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在这以后,每一秒都是煎熬,童谣只能握紧她的手,将小姑娘搂在怀里,不断地轻声哄着她。
“乖,没事的。”
“睡一会儿手术就结束了。”
也许是哭累了,阮茜扑在她的怀里,慢慢挺止了抽泣,呼吸也渐渐均匀。
没过多久,小姑娘就醒了,她目光有些呆滞,或者是在死死盯着最外层的门。顾艺文强打精神,安慰儿子和女儿,自己脸上却尽显憔悴。
清晨,窗外有了第一缕阳光。
阮茜出神地想,同学们在干什么?大概起床了,正准备跑操。
她的家庭却在经历生死的考验。
大姨一家从湘南赶来,一到医院,大姨就把顾艺文拉到一边,塞了两个掏空家底的厚重信封。
对这些人不太熟,童谣很想回避一下,但小姑娘抓着她,死也不放。
阮茜的表姐看着童谣,眼中是探究和稀奇。
这时,大门开了,走出来的医生瞬间被无数目光聚焦,所有人都害怕他的下一句是“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切除了一部分的胃,等待之后进一步观察。”
紧绷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松弛。顾艺文泣不成声,随着阮琛被推出来,她们才看到那道触目惊心的、几乎要把人劈开的骇人口子,这是从鬼门关路过的烙印。
好在,仅仅是走了一遭,打了个转。
随着病情稳定,阮琛终于办理了转院,接下来等待他的,是更好医疗条件下的化疗。
始终不肯接受童谣经济上帮助的顾艺文也在丈夫的生命下默认了。
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
她们倒是晚上终于不用睡椅子了,新的病房足以摆下好几张折叠床。阮茜本来就有黑眼圈,这几天下来更深了,走在病房里,没魂魄似的,像一只小熊猫。
“这病房什么都好,这么豪华,”小姑娘试着推推窗户,“但是窗户被封住了,打不开,晒不到紫外线。”
她去问护士,护士说不能打开,也不说原因。
后来,阮茜才从医生口中知道,这些重症病房的窗户都打不开,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