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不能说话”的规矩,两人都很珍惜碎片化的亲情时光。
“多吃苦瓜。”童谣给冬阳夹菜。
“苦瓜不好吃……”小丫头苦着脸说。
这时,一通电话突兀地闯入了这片时光里。
是学生处主任陈文化。
“童老师,”陈文化说,“你班上学生和别人打架了,现在在我这。”
得,饭是吃不了了。
童谣放下筷子,歉意地跟冬阳告别,拿纸巾擦了擦嘴,就往学校赶。
打架的是李明和。
此时,学生处办公室里,李明和正和另外一个别的班的男生耸拉着脑袋站成一排。下班了出这种事,陈主任也很不耐烦,一顿批头痛骂,骂得他们狗血淋头。
什么“未来”啊,什么“没救了”啊,两个男生也没有如他所愿的表现出一点痛改前非的大彻大悟和浪子回头,反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概在他们心里,也不存在什么希望和未来。
但当童谣进来时,李明和有一瞬间慌乱到僵硬。
“怎么回事?”她皱着眉头,打量两个男生,发现除了脏了点外只有一点擦伤,让她松了口气。
“你学生,殴打这个十三班的男生。张老师在车上,来不了。”陈主任瞪了李明和一眼,吼道,“说,为什么打架?!”
李明和歪着脑袋,不甚在意地解释:
“男生打篮球,有点摩擦不是很正常。”
另一个男生高一点,胖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说:
“就一点小矛盾。”
面对老师,他们倒是站在了统一战线。
“小矛盾?摩擦?”陈主任气笑了,“李明和,我都认得你了,一个学期我抓了你多少次?抽烟,打架,纹身,你像什么学生?!你混社会去吧!你以为你这样能在社会上混出名堂?我告诉你,没门!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学校开除你?还有,你这飞机头哪烫的?啊?你有点学生样吗!”
简直是雷霆震怒。
主任发完了火气,扣了九班的德育分,让童谣再进行接下来的批评教育,接了个电话,便匆匆下班。
另一个受害者男生也顺理成章地走了。大门敞开,门口似乎有班上那几个打篮球的往里面偷看。
正值黄昏,金黄的光透过窗子,折射得刺眼。
“为什么打架?”
童谣的语气还算平和。
李明和抖着腿,低头玩着纽扣,说:
“看他不顺眼。”
“他怎么惹你了?”童谣继续问。
“他……”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愿意跟陈主任说,却愿意跟童老师说呢?
李明和想,大概是因为童老师愿意心平气和、耐心地听他这种坏学生说话。
“他光着膀子,恶心人。”他说出了理由,“认真打球的都讨厌光膀子的。跟他说了他也不听……算了,估计你也不理解。”
空气短暂的安静。
“我理解啊,”童谣说,“你们要对抗是吧?光膀子的人一身汗,一团肉在那,黏腻腻的,是我的话我也讨厌。”
李明和一愣。
童谣又补充:“可是,那你也不该打他啊,是不是?你打了他,就是你的不对,这叫量刑过度。”
“……是。”李明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我做错了。”
“知错了?”
每一次成功的教育都让童谣惊喜万分。
“嗯。”
“那行,回去写个一千字的检讨给我。吃饭了没?快去吃饭吧。哦,对了,先去医务室擦点药吧?”
“嗯。”李明和有点尴尬。
很不习惯被老师关心。
“还有,”她趁机一并提出来,“你这个纹身,是不是也要处理下?至少看得见的地方不能纹吧?”
刚打完球,李明和穿的短袖,袖口露出纹身的一角,是条狰狞的龙——
的尾巴。
李明和低着头,忽然觉得这个曾经自认为这个帅气无比的纹身变得又丑陋又庸俗了。
童谣离开了,他还在原地发呆。打篮球的同伴观望了一会儿,围上来,其中一个感慨:
“童老师还是好啊。”
又一个人说:“明哥,你没跟童老师讲那个傻逼说了什么?卧槽当时我也想打他,这种人也就背后意淫一下。”
“那你不帮我打?”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