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磷化锌中毒,有点晚了,已经很严重了啊。”
“是这样的,医生,我还要给学生上课,麻烦你给它治疗,我先垫一千块钱在这,行吗?”已经到了早读的时间,她急急忙忙地说。
“您是这儿的老师啊?我女儿就在这读呢。这样吧,老师,我加一下您微信,后续有什么转变也好通知您。”一听她是老师,医生对她似乎热切了些。
童谣还是第一次在学校以外的地方体会到教师身份的一点点红利。
教师是个社会地位忽高忽低的职业。谈起工作,是崇高的园丁;谈起工资,大多数老师都低得可怜。
在这个城市,童谣其实也属于工资可怜的那一批人。
“它能治好吗?”
冬阳看着小猫,又祈求地望着医生。
“我尽力。”医生到,“小朋友和你妈妈一样有爱心呢。”
被误会了关系,冬阳傻傻地愣住,也不知道该不该澄清。
“那就交给您了。”交代了小猫的事项,童谣没在意自己被当成冬阳的妈妈,抓紧时间送冬阳去学校。就她所做的事而言,比正牌的妈妈都上心,差的不过是个称谓而已。
路上,冬阳安静地低头走着。到了学校,她和童谣告别,进了学校的大门,她走了很远,混进上课的学生浪潮,偷偷回头,小姨已经看不见她了,但她能看见站在门口的小姨。
才小学一年级,但班上很多同学上学已经不需要爸爸妈妈送了,她有时会觉得被小姨呵护得无微不至像个小宝宝有些难为情,但这种难为情里,更多的还是幸福。
冬阳转过身,高高地招手。童谣看见了,笑了笑,招手回应。
上班,打卡。
她急着赶路,一路小跑过来的,总算打卡没迟到。回去监督早读,九班一切正常,学习的在学,不学习的也装模作样地在磨洋工,很给她面子。
她环视一圈,发现宋知非盯着她,被她发现了,又立刻低下头看书,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走过去,问:
“怎么了?”
宋知非身形一顿,抬起头,欲言又止,然后偏开头,问:
“那只猫……”
“你在担心那个啊?”童谣笑,“没事的,我送去医院了。”
宋知非抿抿唇,轻轻点头。
查完早读,童谣走出教室,刚走上走廊,身后就跟上了一道女声:
“童老师。”
她回头,是宋知非。宋知非脸有些红,不是害羞的那种,而是略微的尴尬:
“老师,你……那个,衣服后面有点透了。”
童谣一听,反应了一会儿,也尴尬了起来。
跑到学校,她衣服有点汗湿,外套上又都是病菌和跳蚤,自然是只能穿着衬衫,不可避免地让内衣的痕迹有些若隐若现。其实这都不算什么,几乎是每个女生都要经历的事,但奈何这群学生心里不纯洁,来了这个学校,她连丝袜都不敢穿了,穿了就会被莫名其妙地起哄“黑丝诶”。
明明是正经职业装,却被某些人在别的方面发扬光大了。
以及,大概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她是童谣,是下个楼都有男生从上往下看的美人老师,所以她扣子都是扣到最上面。不遏制一下这些学生的想法,“童老师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衣”就能传到很多人耳朵里。
大家都喜欢听名人的八卦。
“我这还有件外套。”宋知非把校服外套递给童谣,轻声说,“穿我的吧。”
童谣愣愣地接过,每个学生都有两套校服,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宋知非这样维护她。
她没有时间回家拿衣服,所以暂时只能穿这个了。学生买校服尺寸基本是往大了买,她穿宋知非的也挺大的。肥大的校服没有裁剪,不显身材,色调单一,这个时候再合适不过。
她把手从袖口穿出,笑:
“谢谢你。”
“没、没事。”
宋知非看着那只钻出袖口、纤细柔美的手,急急忙忙地回了教室。
她觉得童老师的说话习惯和她们不一样,她们道谢,只会说“谢谢”、“谢了”,童老师非得正经地说“谢谢你”,那么正式,搞得她觉得自己像帮了很大的忙一样。
真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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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童谣没有去看米苏。既然干细胞已经有人愿意捐献了,那么病情应该也会在不久后好转,至少米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