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没心没肺地笑。
白露只能又气又无奈。
几分钟后,她看到许冬阳从旁边的小通道出来了,不过没有到她们这来,而是直奔家长席。她悄悄地回头看,然后发现顾念也在回头看。许冬阳变成了撒娇的小姑娘,在妈妈的夸奖下心满意足——嗯,她也好想许冬阳在她面前撒娇。
童谣:“还穿连衣裙,冷不冷啊?”
许冬阳:“有点……我等会儿换。”
童谣:“衣服呢?”
许冬阳:“在那。”
她指向座位,白露以为冬阳在指她,吓得立刻转过去。
不一会儿,绕过一堆追捧她的同学,许冬阳来了,提起自己的书包,找到里面的衣服。白露扭头看去,小声问:
“你去换衣服吗?”
“嗯。”
“要我陪你吗?你拿着……也不方便。”
许冬阳的动作一顿,她要去厕所换,要换得还挺多的,厕所里也没有能放的地方。于是,她点头:
“好,谢谢啦。”
……
卫生间。
许冬阳在隔间里,把脱掉的连衣裙从上面扔出去,隔着门板和白露对话:
“接得住吗?”
“当然。额,这条秋裤也要吗?”
“嗯,那条外裤有点薄。”
许冬阳脚尖踩在鞋子里,小心翼翼地换着衣裤。某个隔间突然传出冲水声,她们两个便都噤声,待人走后,才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摆在白露手里的,是一条刚换下的连衣裙。
甚至还留着体温。
鬼使神差地,她把脸埋进去闻了闻,清香而柔软,和许冬阳的味道如出一辙,就好像抱着许冬阳的时候。但很快,她又猛地惊醒了一瞬,发觉自己在做的事有多变态和龌龊。这是堕落,是亵渎,以及一种更不妙的感受在心中摇起警铃——
几乎是一种直觉告诉她,她在被注视着。
她下意识回头,然后整个人僵住。
——完了。
她想。
“童……童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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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本身是想说什么的。
她教过很多学生,早恋的,自闭的,多动的,暴力倾向的……但变态的还是很少见。
她重新审视了一眼生无可恋的白露,说服自己这也不算太变态,不就是……把冬阳的裙子抱着闻吗?大概是迷恋的一种表现形式,换个男人来做可能都显得挺猥琐的,但对这个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知根知底的小女生……童谣还是愿意抱着最大的善意来揣测的。
“你在……”
她刚开口,隔间的门就开了,许冬阳看到她,愣了一下,忽然想起白露也在,瞬间也不吭声了。
童谣不是个翻旧账的人,接吻的事已经教育过了,她不打算重提,而且当着女儿的面教育女儿的朋友感觉也对冬阳的人际关系不好,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裙子这事搁到一边:
“学校有事,妈妈要先走了,跟你说一声。”
冬阳乖巧地轻轻点头,并不意外,小姨升职后比当班主任时还忙,这次能挤出时间她已经很开心了。
“阿、阿姨再见。”白露干巴巴地说。
童谣朝她笑了下,挥手告别。
白露觉得这个笑容很意味深长,那个表情,绝对是发现了她刚才的举动,只是看在冬阳在旁边才没有点破。
oh my god.
她离社会性死亡大概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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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班的情景剧最后拿了二等奖。
一个大家都能接受,但又有点遗憾的成绩。
十四岁的校园生活并不复杂,尽管学习很重要,但娱乐还是占了不少时间。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寒假就要到了。凛冬的风能刮掉人一层皮,学期的尽头,大家窝在教室,讨论寒假的打算。
“我?我就待在家里吧。”许冬阳说,“你呢?”
被反问的顾念手指在抽屉里比来比去,看着桌面别扭地说:“我……我爸去外地了,让我去乡下和奶奶住。”
“那过年呢?”
“过年我爸肯定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