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笨蛋,大傻x。
她在纸上写下实验步骤,默写得很快,因为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旁边有人已经做完了,正要喊老师检查,蓦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
梅开二度。
许冬阳平静地说:“老师……”
“怎么回事?!”老师怒了,“玻璃片得罪你们了是吧?”
“……”
生物老师痛心疾首,怎么最优秀的得意门生也失手了?
“和她一样,把实验步骤写下来吧。”
许冬阳:“谢谢老师。”
一场小闹剧,突兀地开始,匆忙地结束。白露的笔却停住,她呆呆地看着桌上的洋葱,这个为了另一个实验准备的、没用上的材料,这一刻,隔空辣到了她的眼睛。
不行。
她擦擦眼睛——自己可不能再在冬阳面前哭了。
那两个男生先考完,白露放慢了速度,最后和许冬阳同步交卷。
结果,出实验室时,她们两个打碎载玻片的事已经传遍了。
大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许冬阳,大概是他们觉得许冬阳这样的学霸少了几分一定会很难过,因为他们认为许冬阳最在乎的就是成绩。
白露穿过人群,无声地跟在冬阳后方,隔着一米的距离。
有什么话想说,又如鲠在喉。
最终,是冬阳停下来,回头,落下的头发很直,呈现着好看的纯黑色:
“干嘛跟着我?”
白露一下子立正,酝酿了老久,才吞吞吐吐地说:
“你不用……故意把载玻片摔破的。”
她有些难过,因为她,冬阳的中考成绩少了好几分。她不想冬阳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但……不得不说,考砸了的人,最大的安慰就是别人也没考好。
她局促地动着脚尖,心想冬阳怎么没反应。
结果,许冬阳定定地看着她,慢慢吐出四个字:
“你好自恋。”
然后补充,“别乱脑补了,我就是不小心摔的。那几分不重要,中考有九门,这几分才占多少?”
白露愣在原地,虽然这么说,但少别人几分还是会让她很难受,只能……别的科目多努力了吧?
她愁眉苦脸地低着头,头顶却突然被一片温热所覆盖、抚摸——是许冬阳的手。她们俩的距离拉近了一些,久违的亲密带着点生疏,妈妈知道大概会生气……
她的脸开始发烫,却把头埋得更低,用手抓住许冬阳围巾的尾巴,在手里把玩,缓解尴尬:
“我……我几天没洗头了。”
许冬阳:“嗯,怪不得有点油。”
白露恨不得钻进地里,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哪个显微镜是不要对光的?”
许冬阳:“问了那个先出来的男生做实验时他坐的哪个座位。”
许冬阳收回了手,头上一轻,白露心里也一空。
至于生物实验考砸了事,不知不觉忘得一干二净。
番外:冬阳(二十八)
次年,夏至。
每一次升学考试都是人生的一场转折。
随着教育事业的发展,中考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一年下来,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初三学生都壮了不少,连许冬阳纤瘦的身躯都有了点力量——仰卧起坐和800米练的。
每个人都拼命锻炼,力求在中考前拿下这个重要的体育分。
万事俱备,但真正走上考场,还是难免紧张。庄严,肃穆,甚至有种神圣的仪式感,所有人都想自己三年的付出有所收获。
对于许冬阳而言,中考的题目并不算难。
中考一共有三天。
最后一科是英语,广播里播放完听力内容后,考场里蔓延着烦闷的叹息。许冬阳沉静地答题,当她放下笔时,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初中,结束了。
她微微侧目,望向窗外的树枝。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雀鸟,是夏天特有的喧嚣和宁静。
……
“收卷!停止答题!”
“那个同学,怎么还在写?信不信我判你零分!”
“都别动,等点完试卷再动!”
……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毕业典礼上,年级组长在上面声情并茂,一群平常调皮的小孩也被触动心弦,唤醒了心中对母校的留恋,好几个哭的稀里哗啦的。
“考得怎么样啊,楚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