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却十分少见的保持了沉默。

古利亚林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上前一步为行刑台上横尸的少女，轻轻合上了她死不瞑目的涣散双瞳。

“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一员，也无法完全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但是...陌生的人类女孩啊。茜娜会赐予你一个甜美温馨的永梦，让你不必再被现实的噩梦所困扰，安息吧，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苦难，已经永远结束了。”

随着古利亚林低沉又格外温柔的低语声落下，游离在周围空气中的某道令生者感到不适的寒意，似乎也跟着减轻了些许。

这种就和爱莎身上的感觉差不多的气息，让塔希妮安娜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看来，又有一个徘徊于世间因为痛苦缠身而不得超脱的灵魂，在对茜娜的低语祷告声中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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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像你这么玩世不恭，又怂又混的家伙竟然还有在信死神。”

塔希妮安娜对古利亚林刚才从口袋中掏出来的猫耳吊坠感到十分的好奇。

她印象中的死神信徒应该说是那种严肃认真的正经神父和修女长，而不是像古利亚林这样成天泡在女人堆里享受生活的闲散王爷，摆烂行家。

“嘿，不管怎么说，好歹我以前在人生最落魄，最绝望的那些年，也在死神殿里混吃混喝住了有些年头，在老师的影响下，多少还是对茜娜和她温和的信徒有点个人感情的。”

古利亚林强作笑意的说。

“真信徒算不上，只是一个多少对茜娜有点尊敬的俗家信徒吧。”

“我一直都很好奇，人类的茜娜神殿里一般都是什么人在祷告？”

塔希妮安娜十分好奇地询问道。

虽然周围沉重衰败的阴冷气息也让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不适，但为了不让身后的爱莎妹妹分心来担心自己，她一直都在强作镇定，努力的缓和环绕在几人身边的沉重氛围。

“呃，茜娜神殿的大多数香客是为了怀念已故亲人的人。或者是一些愿意给老师家里的孤儿们捐款的善人，不过当然了，其实也有相当一部分单纯只是为了去撸猫。”大古举着火把走在队伍的最前边，边走边回答说。“几百年了，愿意关心茜娜的顾客，无非就是这些人。”

古利亚林的装甲长靴，踩在潮湿的地下室通道上，发出了一阵阵不祥的淌水滴答声，

从通道深处不时传来的疯狂呓语，和老鼠逃窜时的吱吱声，让后方被爱莲搀扶着的僵尸姬，感觉自己仿佛就像是游走在克苏鲁童话中超古代遗迹里的民俗学者。

“毕竟死神这个名号就已经能够隔绝绝大多数心思不纯的来者了吧，呵。”

“根据古代文献记载，茜娜同样也是掌握着美梦和天真幻想的梦境女神。她的天使据说是最桀骜不羁爱自由的正义使者——不过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现代人更喜欢将茜娜的这个神职忽略，而只在意她掌管死亡的一部分。”

“人类一直都是一个将恐惧放在理想之上的物种，畏威而不怀德。能够消灭的恐惧，他们会不遗余力的去消灭，而不能消灭掉的恐惧，他们就会转而崇拜它——人类不一直都是这样吗？越是害怕什么，他们就越是崇拜什么，习惯就好。”

塔希妮安娜不屑的回音在漫长而孤独的走廊之中不断地反弹回响着。

“九神就是他们消灭不了的恐惧，所以人类会崇拜九神。假设某一天人类能够真正伤到九神的话，我想他们应该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干掉九神吧。”

“当年连破碎神教都伤不到的东西，人类想干掉...太天真。”搀扶着满脸冷汗的管家，尤琳的声音从队伍的最末端响起。

她那无感情的甜美嗓音放在外界或许会让人感觉到一种三无美少女所特有的高冷魅力，但是在这本就透着不祥气息的秘密通道里却形成了另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感觉，就仿佛是有死者不甘的魂灵在黑暗的角落里对着他们窃窃私语，有来自于古老过去的邪神，在冥冥之中散发着自己的邪恶力量。

“九神的本质是宇宙运转的规则现象。理论上根本没有可以被破碎之神碎片以外的东西伤害的已知实体，所有的显像化不过是九神希望自己用那种形象和凡人交流罢了。”

“说不定呢？”

“说不定哪一天人类就会对天空之父有了异样的想法....”

爱莲感慨道。

曾经身为人类的一员，她知道人类是一种会不惜一切代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