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人什么也不知道了。
强烈的冲击波将距离自己最近的船板拍成了一堆木屑。
直至爆炸结束,大量被震散的人体组织伴随着冒着血色的水泡才从海底缓缓升上海面。
那些都是刚才跳海的蠢货,他们如今展现在其他生者眼中的死状,甚至比被爆炸振飞后被拍到海里的水手要来的更加惨烈,外翻的血肉中夹杂着被海水冲击,搅烂的肌肤,就黏连在暗色的焦黑浮木上,以至于让人分不清这些细碎如同菜市场里被跺烂猪肉一样的人体部位,到底是属于哪一个人的哪一部分。
在这片过于血腥粗暴的场面刺激下,以至于一部分跟随着培拉尼娅杀人越货的海盗,都从这一副宛若人间炼狱般的场景中,体会到了肠胃不适的恶寒。
断裂的桅杆和残缺不全的烧焦尸体一同漂浮在水面之上,向外散发着灼热温度的火柱,以构建成船只的木材为燃料,在裸露于海平面之上的舰船残骸表面宛若贪婪吞噬着尸骸和废墟的无形魔鬼一样肆意蔓延。蔚蓝色的大海都被照出了一片绯红的不详色彩。
咔嚓~
伴随着天空中炸响的落雷声。被烧断的桅杆夹杂着猛烈砸落的雨滴一起带着挂到上边的尸体重重的砸向了海面之中。
仍在火元素能量的作用下处于燃烧状态的海面顿时溅起了一片热油般滚烫的液体。
而那些侥幸没死的,或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断气的活人,则被这股热油般的海水无情的盖在身上,和血肉一同发出一阵阵刺啦的响动。
惨烈,悲痛,绝望。
法兰女帝呆呆地站在甲板上,双眸空洞的凝视着自己苦心经营半辈子的海军舰队。
在她上位之前,法兰帝国的海军可谓是一片稀烂。
明明是综合国力仅次于罗斯帝国的西方世界第二强国,但当时法兰帝国的海军战斗力,却还不如伊尔费亚德这种贸易联盟性质国家的七分之一。不单单是那些贸易联盟的海上行商,就连比培拉尼娅弱小的多的流窜海盗,甚至都有胆量忽略官方舰队的存在,有事没事跑到港口村镇里劫掠一番,满载而归。
在成功扫清了政治上的障碍之后,法兰女皇便立刻着手抽调陆军资源,力排众议发展起了法兰帝国海军,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吃陆军传统饭的军事贵族。
虽然直至出发前,法兰舰队仍然没有达到伊尔费亚德的联盟舰队的一半标准,但至少也不是曾经那种连海盗和小城邦的武装船只都能跑来欺负一番的玩具舢板了,偶尔也能去公海上搞几次军事行动,欺负欺负那些从远东大陆跑来人生地不熟的玉珑商人和流窜的单艘海盗船
可是现在....
舰队?什么舰队?
那不是一片被火焰燃烧殆尽,一点一滴沉入海中的舰船残骸吗?
豆大的雨滴拍打在摇摇晃晃的船只甲板上。
女帝现在的心情,就和这艘船的构成和围绕着他们的天气一样阴森。
铁血上位的她,不是没见过战争的惨烈场面。
致命的天劫魔法,漫天落下的箭雨,整齐划一摆出冲锋阵型的骑兵阵,亦或是被人工拉下来的小型流星。
这些,她都见过。
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刺痛她的灵魂。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轮射击,如果是传奇魔法师的所作所为也就罢了...但很显然不是。”
“陛下?”
年过半百的皇家大臣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法兰女帝的身边,抬头仰望着这位看起来仿佛已经被埋进了坟墓里的女皇。
昨天,她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眼神中精光满满,写满了属于征服者的决心。
“如果朕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某种....量产型的魔法兵器吧。这样能炸裂出火球的火炮,他们还有多少?”
“不到两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