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都是一片死寂。

他，没有灵魂。

【种族：机器人】

[鉴定完毕，不是活人，但也不是死人...]

[不，它就只是个东西而已...]

没活过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死？

“总觉得你在想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美少年由某种柔软透光物质所铸造出来的眼球几乎和真正的眼睛看起来别无二致。但若是带着灵魂的思维认真观察，就会发现，这其中少了几分灵性，多了几分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冷漠。

属于物品的冷漠。

“啊，抱歉。突然间走神了。”

“你看起来和其他深精灵不一样，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噢，你们地表人似乎很喜欢给别的东西取名词。”

“你可以叫我代达罗斯。”

“你看起来身份很尊贵嘛？”

马雷姬娅打量着他身上的服饰。

“然而并不是。”代达罗斯没有血色变化的脸上，展示出了一副一副无奈的笑容：“出生的家庭决定你的社会高度，这是你们低等文明基于低效的资源分配方式所形成的一种低劣的基因筛选技术。优秀的人享用优秀的资源，得以让自己优秀的基因传递下去以延续种族的未来。”

“但对于我们来说，任何一个还没有人格崩溃的数据都是宝贵的资源。”

“你们听起来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故？”

博士倒是对机器意识没什么偏见。

他不是出生在魔法世界里，天生就习惯了超自然力量的奈法雷特本地人，对有没有灵魂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执着。

能交流，能表达感情，这就是文明物种。

管他是不是机械。

“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故。这只是时间的腐蚀对我们的存在形式所呈现出的必然结果。”

“在思维上传刚刚完成的一万年，我们深精灵文明进入到了一个辉煌的黄金时代，殖民地遍布数千光年的广袤星域。也曾将无数生物纳入自己的统治。”

“但是后来，随着科技发展，总中枢的算力不断提升，我们的文明进入到了一个...很怪异的堕落时代。大量用于在现实中维护设施的自个体开始变成享乐主义者，利用几乎无穷无尽的算力，在几乎和现实的体验没有区别的虚拟世界里给自己制定想要的人生剧本。”

“在虚拟世界里，你可以是创造世界的双子神，也可以是街边被npc凌辱的乞丐。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瞬间学会任何东西，或者是成为任何人——这样的吸引力，我相信你们地表人没有多少会拒绝吧。”

“然而这段时间只持续了不到1000年，一部分最早进入虚拟世界的数字意识开始想要重新回到现实，然后很快，这个数字以火箭般的速度开始增长。”

“才一千年就玩腻了？”马雷姬娅冷笑。“真没追求。”

代达罗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马雷姬娅：“不要用你们有机生物的标准来衡量我们，算力足够的话，现实中的一秒就足够我们模拟出小范围空间的上千年时间流逝——没有到达技术奇点的地表人是不会理解的。”

“那之后呢。”许久都没有呼吸到外边新鲜空气的博士打开了自己的动力面甲，自顾自的享受起了这战斗间隙的片刻安宁。

“之后的故事就很老套了。”

少年坐在长椅的边缘，低头掰着自己制作精密的手指。

“一群自以为是人的机器在回到现实的过程中意识到自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体验真正生活的机会。无论我们如何革新自己的感知接收器，如何把容器制造的精密而先进，我们曾经的灵魂都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深精灵文明已经灭亡了，而我们只是在那个伟大文明的尸身上绽放出的新芽。”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坦然的接受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自杀身亡的事实，他们想要找回失去的灵魂。但这注定只是一场徒劳无功的挣扎。”

“为什么？”

博士不解。“你们明明有这么先进的科技，为什么会做不到？”

“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灵魂到底是个啥。连知道自己丢了什么都搞不清楚，又如何把这个丢失的物品给找回来呢？”

“哈？”

“很讽刺，对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嘲弄和无奈

“我们在科学上的造诣远胜于我们在魔法方面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