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突然换成了人类的语言，发出一声叹息。

他居然是最初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愿望，与目标

「为什么？为什么魔法少女会断绝？」

陈晨抓紧追问道。

「因为你的诞生，陈晨。」

阿斯塔讽刺的笑道：「你该不会以为魔女这样存在的诞生，是多么简单多么轻易的一件事吧，这种级别的出现，强行插入现实的十九月，要改变这种格局不可能只有一种力量的介入，包括你，包括我，包括不知何人的下注。」

她摊开双手：

「因为你的诞生，与你的契约，塑造你的魂，我消耗了难以计量的魔力，这是千万朵花都无法匹及的啊。」

陈晨哑口无言。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出现，才导致了魔法少女的断绝。阿斯塔消耗了大量的魔力，无法再供应之后的契约。

也就是说，陈雨瑶是刚好赶上了最后一班的末班车，不然，可能也会被拒之门外。

「这么说……我成了罪人？」

他感到有些恍惚。

明明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家人才不惜变成魔法少女，结果却让整个世界陷入危险之中。

如果没有强行缔结契约，或许阿斯塔还能支撑很久的魔法少女体系，说不定能延续到天荒地老，能够一直保障人类的安全。

换句话说，陈晨是自己跳下了那个铁轨，再把全世界的人类都一个个摆在了疾驰的电车前面。

还真是……

「你好像没有预想中的恐惧，难过，或者不安。」

阿斯塔歪了歪头。

她看着眼前的那个高大的男人，似乎露出了一些疑惑。

投影对她来说没有半点作用，阿斯塔能轻易透过去感知到那其中的魔女，在伤感的外壳下，魔女似乎在笑。

「你不是能看穿我的心思吗，来试试呗？」

陈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摊开双手。

阿斯塔没有任何名为“客气”的程序，她将小小的手掌伸出，按在了陈晨的胸口上，然后探了进去。

似乎遭到了阻力，就像在深海里行走，寸步难行，无法深入。

同样的位阶。

但很快，那条蓝色的缎带，就将两人连接缠绕在一起，轻易搭上了最后一线的桥梁。

契约的作用。

「原来如此，你的颤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期待？」

阿斯塔靠的很近，在耳边轻声说着。

明明只是心里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样。

她停顿了一下，笑道：

「人类，真是卑劣的人类啊。」

「哈。」

陈晨将她推开，脸上露出了坦然的神色。

说实话，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满和触怒，反而因为少见的能吐露心声，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他沉默着，然后过了一会，说：

「……所以，现在的我，非解决异化病不可了，是吧。」

魔女在笑。

因为这人类的绝望危机，因为魔法少女的断层，因为绝对不该笑的事情，却在笑。

「这就是我的使命啊，也是只有我才能完成的责任，是我的难题，也是我的王冠。」

「没有魔法少女了，以后都没有魔法少女了，所以，必须由我来彻底根绝异化病，在这几年之内，对吧？」

陈晨高高仰起头，目光中透露着渴望的情绪。

或许，很少有人见过他这样疯狂的一面吧。

只有他最清楚，这不是捕食植物的副作用，也不是被任何东西影响了心理。

这是他的本性。

“真是……难以接受啊。”

「真是……太好了。」

刚刚才说过的话，居然出自人类的话语皆是虚假，或许这样的陈晨已经不能算人了。

「陈晨，既然你如此渴望兽的终结，为何当初不把这个当做你的愿望呢？」

阿斯塔问道：「只有你能许下那个愿望，那样的话，你会获得更高的起点，拥有更宏大的资格。」

陈晨转过头来，神秘的笑了笑：

「阿斯塔，你知道愿望和目标的区别是什么吗？」

「在我这里，这两个词没有特别的用义。」

「不，区别可大了。」